“放肆,御前竟敢动剑。”南宫盛蓉怒喝,想要阻止。
姜宥却无动于衷,恶眉恶眼质问道:“你为何没死?老子说嘛,女皇为何逼宫,阿栋那小子竟敢偷老子的虎符,原来皆是因为你没有死。”
玉晏天毫无惧色,仰首森然一笑道:“师傅,既然效忠太上皇,动手吧!杀了我吧!”
姜宥握紧剑柄,毫不迟疑提剑挥杀。
南宫盛蓉胆战心惊,来不及喝止,眼睁睁看着长剑砍落。
电火石光间,剑锋陡然一偏劈空。
“为何不躲?”姜宥暴喝一声,弃了长剑。
汹涌杀意顿泄,老目噙泪抱住了玉晏天,动容道:“你为何不早说,晏天,师傅怎下得去手,杀你啊!”
南宫盛蓉唇齿一颤,舒了一口气。
玉晏天绷直腰杆,哽咽谢道:“谢,师傅,不杀之恩。”他明白,未得到承诺一切皆是枉然。
姜宥抹了一把泪,急切道:“你当初如何逃脱,你又如何成了齐麟?”
玉晏天眼神一凄,缓缓道:“我那时并不知喝下的毒酒被人掉包,待我醒来已在青州郡齐家。我丧失了从前的所有记忆,听信齐麟之父,真当我是齐家二公子。”
姜宥摇头质疑:“齐家不可能,有此能耐救你。”
“事到如今,徒儿也不相瞒了,是裴啸凌暗中救了我。”
姜宥松开玉晏天,仍不信又道:“这不可能,若在宫外,为师或许信,可是御前如何做得了假,你怎能瞒得过赵太医?”
玉晏天意气自如回道:“那时赵太医,背着太上皇换了药。”
南宫盛蓉与姜宥皆是一惊,原来赵太医自始至终都选择与玉晏天一条船。
南宫盛蓉轻咬朱唇压着疑问,可温若飏明明说是他偷换的药。
恍然顿悟,那夜她逼问赵太医,为何对方说被她父皇知晓,亦是一死。
又信誓旦旦保证迷惑于她,不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换药。
她竟未听出弦外之音,只有赵太医有机会换药。
如此看来,温若飏与赵太医早便串通一气。
温若飏那般说辞,不过是在保全赵太医。
“哎,或是你命不该绝。”
姜宥感慨万千,拍了拍玉晏天肩头,冲南宫盛蓉道:“太上皇那边,便交与老臣周旋吧!如今只怕除了老臣的话,太上皇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南宫盛蓉郑重其事对姜宥,作揖拜道:“大恩不言谢。”
姜宥摆手无奈道:“女皇陛下,折煞老臣了。哎,但愿太上皇能回心转意。”
“师傅,徒儿跪谢师傅大恩。”
玉晏天屈膝叩首,姜宥未扶他,而是循循教导道:“你既回来了,莫让人看出你的身份,玉晏天已死,你如今只能是这个青州郡,齐家二公子,齐麟。”
姜宥这才俯身扶起玉晏天,仍旧唏嘘不已道:“哎,回来便好,师傅当初懊丧许久,不能救下你。”
玉晏天眸中微濡,重新跪地拜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些年师傅暗中照拂,于我来说师傅与父亲无异。徒儿,叩谢师傅大恩。”
连磕三个响头,姜宥心疼扶起玉晏天,喜极而泣道:“好孩子。”
姜宥拉着玉晏天到南宫盛蓉面前,正二八百宛如老父亲般,嘱咐道:“女皇陛下,晏天便交给你了,这孩子心里苦,务必让好好待他。”
南宫盛蓉伸手紧紧握住玉晏天的手,向姜宥坚定不移承诺道:“姜统领放心,这次朕绝不退让,定会护好他。”
“那老臣,可否去拜见太上皇?”姜宥神色凝重相问。
“这是自然,朕,命人领您去。”
南宫盛蓉唤来小宁子,带着口谕领着姜宥去西宫。
姜宥出了正殿,瞪了两眼不知所以的姜栋。
害得姜栋一阵心慌害怕,待其离开参拜入殿。
西宫,寝殿。
田公公谨小慎微喂完汤药,这两日惠安帝连摔了几次汤药。
惠安帝面色阴沉,对田公公斥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若非你向着女皇,朕,也不会弄到如今窘境。”
田公公仓皇跪地,苦口婆心劝道:“太上皇,老奴也是想缓解,您与女皇之间的父女之情。”
惠安帝气涌盛怒道:“缓和,朕屡次三番要杀玉晏天,如何缓和?”
田公公缩着身子,壮胆言道:“太上皇糊涂了,不论之前如何,眼下那玉晏天不是好端端的,为何不就此罢手,与女皇和好如初。”
惠安帝油盐不进,固执道:“朕不信,那玉晏天能一辈子无二心,朕不信。”
“姜大统领,到。”
门外小宁子的通报声,打断二人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