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如此问,白浪或许会遮掩。
可玉晏天是于他有恩,况且在他眼里玉晏天值得信赖。
白浪瞅了一眼温若飏,略微迟疑了一下。
可既然玉晏天当着温若飏的面相问,便是不怕温若飏知晓。
白浪满面羞惭,叹道:“陛下命我,留意大将军的一举一动,若有异象立刻上报。”
温若飏冷哼,略有鄙夷道:“你小子当真是糊涂啊,你说魏将军有孕的事,你知不知晓?”
白浪错愕一瞬,慌张摇头否认。
毕竟他曾倾慕魏子越十年,何况他当真不知此事。
玉晏天不动声色,对白浪嘱咐道:“莫让陛下知晓,魏将军有孕一事。”
温若飏横眉怒目,附和道:“对,你敢泄露半分,可别怪大将军不念旧情。”
白浪早已羞愧难当,面色扭曲,信誓旦旦道:“我沈浪,绝不会再做出,背叛伤害大将军之事。”
玉晏天有气无力,又飘出一句:“萧嫣是你的软肋,陛下不会动她,你也不必过分忧心。”
白浪无奈感慨:“这我知道,终究是我害己害人,苦了她了。”
“咳咳咳……”
玉晏天只觉胸口气息不畅,不自觉咳嗽喘息起来。
温若飏慌忙从药箱中,翻出一瓶药倒出一粒。不由分说走到玉晏天面前,态度强硬命道:“服下它。”
玉晏天本想拒绝,温若飏已将要塞到他唇边,他只得顺从张口服下。
暖气横生气息畅通,更有药香味破鼻而出。分明是解毒丹,为何温若飏会有。
“这药,从何而来?”
温若飏将药瓶塞到玉晏天手里,轻狂笑道:“自然是我配制出来的。”随即又板脸,嘱咐道:“这药珍贵,统共也便配出十几粒,你给我好好服用,别再作践自个的身子了。”
温若飏虽不缘由,但看得出玉晏天故意为之。
话毕,又将药夺走,狡猾笑道:“还是由我每日辛苦些,亲自送药与你,免得又被你糊弄了。”
玉晏天犯了难,看这架势怕是他不好,温若飏绝不可能离开。
不待玉晏天说什么,温若飏一副主家模样,唤来下人为他和白浪安排住处。
夕阳迟暮,春寒卷风。
姜栋那一行人,到了东山城。
恰逢谭县尉巡视至此,避免了不必要的盘问。
为避免招摇,谭县尉领着暗卫去了驿站。
马车也只留了一辆,几个女子同坐,姜栋与魏子良在外驾驶马车。
“嘭嘭嘭……”
国公府大门,被人奋力叩动门环,家丁闻声赶来。隔着门板,谨慎询问:“来者何人?”
门外传来,轻灵的女子声:“阿昌,我是小婉啊!”
门后的家丁名唤阿昌,十岁被买入国公府,与周小婉也算是青梅竹马。
“小婉啊,我,我这便开门。”
家丁阿昌容貌普通,不过身材壮实。为人本分老实,年前玉晏天将府里不安分的,全部打发出了府。
如今府里剩余的家丁奴婢,不足十来人。
家丁阿昌喜出望外开了门,可望见除了周小婉,还有其他陌生男女,只敢开半扇门。
阿昌紧张兮兮打量几人,各个气韵出众,一看便不是普通出身。
望清不远处,牵着马的男子是姜栋,急忙拜道:“小人拜见姜将军。”
姜栋抬高缰绳,朗声道:“我们是来探望王爷的。”
阿昌已将门完全打开,又奔出来去牵马匹。
姜栋将缰绳递给阿昌,又道:“你家王爷呢?”
“王爷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身子不济,此刻在房中小息。”
阿昌这话,几人全部闻见。
南宫盛蓉峨眉微拧,不自觉咬紧朱唇。
阿昌将马车送去马厩,有周小婉在也无需下人带路。
魏子良鬼鬼祟祟拉了姜栋的衣袖,好在这一路,宇文沐颜与云楚清相谈甚欢。
她二人并行走在前面,南宫盛蓉与周小婉在最前面。
“一会见了晏天,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可心中有数?”魏子良附在姜栋耳边,窃窃私语。
姜栋一听愁眉不展,这一路太女殿下早没了昔日的爽朗明媚。
变得与玉晏天一般沉默寡言,令他惴惴不安。
姜栋摇头低声道:“你可是有主意了?”
魏子良贴耳叽叽呱呱密语几句,二人相视颔首达成某种共识。
南宫盛蓉捏紧披风的一角,已到了院口。
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是与他争执一番为何不归。
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与从前那般与他耍赖修好。
她魂不守舍,一通胡思乱想更是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