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都是些穷苦百姓,也只有这位郑公子识文断字,自然成了这群人的领头人。
远洲城楼上,远洲知县领着县尉望见灾民离开有些不明所以。
这群灾民守在城外,每次信差送来京城的消息。一到城外马匹便被抢夺,沦为灾民的口粮。
灾民只是抢马并不伤害信差性命,待信差重新乘马出城灾民却不抢夺。
显然这群灾民中有人十分有头脑,知晓若消息传递不出便是自断活路。
远洲知县安仁杰四十多岁,被这些灾民围困半月有余。愁得寝食难安,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白发。
远洲知县已无粮发放,不然也不会封闭城门。城中人的口粮,也只能靠那些大户人家的存粮暂时支撑。
“大人,这些灾民怎么退了?”
远洲县尉指着灾民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远洲知县猛地灵光一现,大惊失色喊道:“不好,怕是朝廷派的人来了,这些灾民又要故技重施抢夺粮食。孙县尉你快带人去阻拦,若是伤到了御史大人,你我如何承担的起责任。”
孙县尉不敢耽搁点了兵士,纵马出了城去。
那边,南宫盛蓉等人正不疾不徐走在官道上。
南宫盛蓉与周小婉全都换上了官兵的服饰,混在官兵里帮忙推着粮草车。
张了旺与肖柏州仍旧穿着官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肖柏州面露忧色似乎有些惶恐不安,情不自禁东张西望。
张了旺轻咳一声提醒道:“肖大人目视前方,莫要露出胆怯之色。”
肖柏州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不再东瞧西看一本正经目视前方而行。
肖柏州望见有一大群人影向这边挪动,也不敢面漏恐色。这四周树木就连树皮都被留有,自然无藏身之处。
这些灾民看来是打算明抢,否则不会不躲不藏迎面而来。
眼看灾民越来越近,肖柏州再忍不住有些慌张道:“张大人……”
张了旺其实亦有些心慌,可嘴里还是镇定安抚道:“不要慌,莫要露怯。”
“啊……”
灾民吆喝着,惊天动地拎着锄头冲了过来。
张了旺与肖柏州勒停了马,马匹有些受惊提着马蹄嘶鸣。
车队停了下来,南宫盛蓉瞄了一眼过来的灾民率先拔出了长剑。
见太女拔了剑,官兵纷纷抽出了佩刀严阵以待。
周小婉硬着头皮握着佩刀,护在南宫盛蓉身旁。
“粮草留下,否则格杀勿论。”
为首的一名灾民,嚣张喊了起来。
张了旺义正言辞怒道:“抢夺官粮,那是掉脑袋的大罪……”
不等张了旺说要,那灾民讥笑打断道:“少说废话,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做个饱死鬼。”
灾民各个眼露精光,直勾勾盯着押运的粮草。更是不怕死的一般,已将张了旺等人团团围住。
遇上不要命的对手,任谁都会心底发怵。
“动手。”
有人一喊,灾民便挥起锄头砸向官兵。
登时乱成一团,马匹惊叫连连。官兵与灾民扭打到了一起,只是因为南宫盛蓉下了令不要伤及灾民性命。
不然以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兵,怎会只是一味躲避不进攻。
那名郑公子不知何时出现,跳上最前面的粮草车竟然架着粮车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灾民便瞬间聚拢,挡在离去马车的后面防止官兵追赶。
双方就此僵持片刻,待没了郑公子的身影那群灾民便脚底抹油飞也般逃窜离开了。
张了旺心急下了马,肖柏州也随之跟了过去。
张了旺直奔南宫盛蓉身前,弯腰施礼道:“让殿下受惊了。”
南宫盛蓉镇定自若收了长剑,无所谓道:“无妨,按计划继续前进。”
“是。”
这行人重新整装上路,未走多远便迎面遇上赶来的孙县尉。
孙县尉见朝廷这群人安然无恙,下马拜道:“远洲县尉,孙其道拜见御史大人。”
张了旺也不废话,径直命令道:“前面带路速速回城,以防灾民卷土重来。”
孙县尉暗自心想看来灾民已然来过,看样子莫非并未得手。可也不敢耽搁,在前带路速速赶回了城中。
远洲知县安仁杰,看着粮草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情绪激动跪地拜道:“御史大人可算来了,我远洲百姓可算有救了。”
此时孙县尉过来附在安仁杰耳畔,窃窃私语一阵。
安仁杰神情陡变,慌张扫过押运的粮草,顾不得礼数反问道:“御史大人,为何只有这些粮草?”
张了旺淡定回道:“陛下怕粮草再被灾民抢夺,便分批押送,此次送来的只是一部分,过几日子,便会有新的粮草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