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一听急了,怒道:“朕记得国库充盈,怎么会匀不出来呢?”
户部侍郎万分惊恐,急道:“陛下忘了,前任户部侍郎熊大川,中饱私囊,户部的账面都是假的,臣接手这半年来,重新查账核实,足足比账面少了一半有余,不久赈灾已拨去了一万担,军用粮草便拨走了五万担,今年各地上缴的粮草尚在路上,库中只剩不到五千担,陛下若不信,可问张了旺,张大人。”
张了旺负责的库房记账绝无虚假,那些人做假账的都是熊大川的人。
新任户部侍郎收拾这个烂摊子,自然注意到张了旺这个人。
能够数十年一丝不苟记账,便强过许多监守自盗之人。
“回陛下,户部侍郎,所言不假,国库确实只剩五千担粮食,今年上缴的补给尚未运到,不如让臣,先运两千担粮草过去,臣认为,分批押运粮草更为妥当。”
张了旺这般提议,惠安帝倒也觉得稳妥便准了。
既然有了决议,这早朝便散了。
待百官散去,南宫盛蓉也准备出宫一趟。
她先准备去趟魏府,这魏英南告了半月病假不早朝。
准确的说,魏子越一走魏英南便称病了。
然后再去裴府,萧嫣的胎倒是稳住了。
只是裴泫铭的尸身,仍旧藏在冰窖。
惠安帝准备过了中秋,将尸身焚烧。
而后再将裴泫铭的死讯,传去边疆与裴啸凌。
每次去裴府,南宫盛蓉都会去冰窖祭拜一下。
虽不能明目张胆的烧纸钱,她嘱咐看守之人莫让长明灯灭了。
南宫盛蓉忙完这些,便已到了落日黄昏时。
她去了城南,那里有新开的一家书院。
她在马车上,出神看着在书院外,送别学童的魏子良夫妇。
魏子良生怕云楚清在房中闷出病,便开了这家书院。
由云楚清做夫子,教那些读不起出的穷苦孩子。
魏子良则负责书院里的其他杂事,比如笔墨纸砚书籍之类的。
云楚清一身白茶黑领襕衫,束冠戴帽儒雅端庄。
她笑容灿烂,一一与学童告别。魏子良在一旁,亦是和蔼可亲挥手道别。
南宫盛蓉没有下马车,回神便命小宁子回宫。
周小婉看得出南宫盛蓉神情落寞,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是想王爷了?”
南宫盛蓉颔首又摇头,口吻羡慕道:“只是羡慕旁人,自由自在,夫唱妇随,不必顾忌太多,只做自己想做之事。”
周小婉听得一知半解,只道太女殿下是太过思念永城王感慨罢了。
她遂宽慰回道:“殿下莫要失望,虽然过几日,您的生辰王爷回不来,可王爷留了贺辰之礼,殿下倒是可暂解相思之苦。”
“礼物?什么礼物?本太女怎么不知?”
说起这个,南宫盛蓉来了精神噼里啪啦一顿追问。
可周小婉却咬紧牙关死活不松口,只说到了生辰那日便知。
还说什么若是提前告知,被王爷回来知晓她小命难保。
“周小婉,我才是你的主子,本太女的命令你也敢不从?”
南宫盛蓉板起脸,叉腰训斥。
周小婉也顾不得这是在马车上,双膝一跪,可怜兮兮哭求道:“那殿下保证,王爷回来,绝不告诉王爷,小婉提前将贺礼之事告知……”
南宫盛蓉心中一乐,这丫头终于松口了。面ʟᴇxɪ上仍旧凶巴巴道:“这是自然,你先说贺礼是什么东西?在哪里藏着呢?回宫速速给本太女交出来。”
周小婉噙着泪,泪眼汪汪道:“殿下日日抱着,难道就未有一丝察觉?”
第159章
回到东宫, 南宫盛蓉一路直奔入了寝殿。
床榻上的软枕,被她仔仔细细察看。
这才发现有一段拆开的口子,里面塞子一封书信。
她迫不及待去打开信封, 可是拆了一半却停了下来。
玉容由之前满脸期待, 转变成闷闷不乐。
周小婉脚步慢一些, 方才追进来。
见南宫盛蓉捏着信封郁郁寡欢,只道是信中的内容令其不悦,上气不接下气急问:“殿下,怎么了,这是?”
南宫盛蓉将信封重新塞回原位,故作轻松道:“无事,反正只差几日, 便是我生辰, 不急于此刻。”
她抬起手腕,有气无力命道:“更衣吧!”
周小婉扶起南宫盛蓉,到铜镜前脱簪卸发。拿起白玉梳篦,沾了些许茉莉花油。
清爽新鲜的幽香味, 似乎比之前用的浓郁了些。
南宫盛蓉发觉铜镜中为其梳头的周小婉,分明是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