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笑起来:“对对对,就是这个。靠老宝……从名字上看倒是特别符合,我越来越好奇真正的实物长什么样子了。”
卓屿抬头看了看天色:“要想上山的话今天下午倒是可以走,你还有什么要在满归办的事吗?”
顾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最重要的一件事——上山之前,咱能不能去找个招待所或者宾馆,让我用热水洗个澡?”
卓屿想到前两天晚上顾斐的窘境,不由笑起来:“还记着这茬呢?”
顾斐有点脸红,挠了挠脑袋:“这不是……时间太长了吗,我感觉头发都可以拧出油了。”
卓屿也不再逗他:“行,那先去办出院,完了去找个宾馆住一晚,明天再上山。”
医院旁边就有几家小招待所,两人办完出院手续之后,卓屿找了一家干净有热水的,开了个标间。
进门放下东西之后,顾斐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里试水温。
等他回头打算关门脱衣服的时候,转脸就看见卓屿抱着手臂靠在门口。
他耳根腾地就烧起来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卓屿挑眉:“上次是谁自己在浴室里把自己摔了?”
顾斐:“……那是凳子太滑了……这里有现成的热水,我会小心的。”
卓屿不为所动:“我担心你再来一下真把哪里又扭伤了。”
“那、那你就守在这里啊?感觉有点奇怪……”顾斐声音渐小,目光开始游离。
卓屿抬手指了指他身旁的塑料浴帘:“把那个拉上,你在里面洗,我就在这,要拿什么洗发水啊肥皂啊我递给你。”
顾斐瞪着他看了几秒,眼看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最后妥协。
他转身退到帘子里,一件一件地往下脱衣服,然后递出去给卓屿让他挂在外面。
等到他脱牛仔裤的时候,一时没有拉稳,裤腿顺着滑到地上,拉链扣敲在瓷砖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叮”。
他手忙脚乱地弯腰下去想捡起来,不想另一只手也从帘子下面伸了过来。
两只手的手指相触,顾斐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
“都脱完了?赶紧开热水吧,别着凉了。”卓屿的声音从帘子另一边传过来。
顾斐只觉得他的声线好像变得有些哑,隔着一道帘子他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低低地“嗯”了一声,回身拧开了墙上的花洒。
那道塑料帘子因为陈旧,上面的花纹图案已经磨损得七七八八,根本挡不住后面那道颀长的身影。随着哗哗的水流声,那人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一清二楚。
浴室里暖黄的光线映衬着蒸腾的热气盘旋缭绕,很快就在狭小的空间里蒙出了一层细密的水雾。
卓屿只觉得每眨一次眼睛睫毛都好像有千钧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气息,简直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抑住身体内的冲动,没有撩开那道帘子,把背后的人压在墙上肆意亲吻。
……
顾斐的动作很快,十来分钟就洗好了,关了水,他看看光秃秃的墙壁,试探着喊了一声:“……卓屿?我好了,外面有没有大毛巾你给我递一下?”
没有人回话。
顾斐有点疑惑,刚想再喊一声,一只手掀开帘子把毛巾递了进来。
等他擦干身上撩开帘子,外间已经没人了,门半掩着一条缝,他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洗手台上。
等他穿好衣服,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去,拉开门便被一股浓郁的烟味呛个正着。
卓屿背对着他站在房间窗户边,手里夹着一根烟,窗户开了条小缝透气。
“卓屿?”他直觉眼前的人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喊了一声。
男人猛地转身,烟雾缭绕间顾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你怎么了?”
卓屿把烟头摁熄,开口时嗓音沙哑得厉害:“洗好了?”
顾斐有点懵地点头。
“那我也去冲个澡。你等我一会儿,然后咱们出去吃饭。”他说完也不等顾斐反应,快步从顾斐身边擦过,砰地关上了浴室门。
顾斐在原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旁边的柜子上,那上面还放着两包他们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他拿起那两个塑料包,走过去敲门:“卓屿?你没拿洗发水呢。”
一边说他一边抬手去拧门把手。
不想门上传来了“咔哒”一声,没开。
卓屿显然是进去就把门反锁了。
顾斐更觉心里疑惑:“卓屿?你把门锁了?你没事吧?”
一秒,两秒,静默。
顾斐有点慌了,他用力拍了拍门:“卓屿?你说句话!”
这次里面总算传来了回应:“我没事,马上就好。”
顾斐心下嘀咕着回到床边,打开了对面的电视。
他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