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抱歉，我没有针对你或者卓屿的意思，只是……总之还是我说的太多了。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顾斐笑了笑，嘴里叼着根草叶，在他肩膀上一拍：“行了，兄弟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你考虑的多。原本那些话说的也不错，只是有些事……我现在暂时还不想明白。总归我们留在这里也就半个月，时间过得快得很。”
陈铮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往前走了一段，顾斐偏过头看向陈铮。
察觉到他的视线，陈铮看过去：“怎么？”
顾斐重重地叹了口气：“小铮子啊，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不？”
陈铮：“？”
“想得太多——”顾斐拖长了声音，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态：“小小年纪，天天想这么多，不怕长白头发啊？人生苦短就这么几十年，想做什么去做就行了，想那么多通常是没用的。”
陈铮：“……”
他反手一勾顾斐的脖颈：“你知道你的问题吗？万事不挂心头。也亏你爸妈没逼你继承家业什么的，不然看你还能这么没心没肺。”
顾斐一摊手，表情无辜：“这是遗传懂吧？我爸妈见爷爷奶奶走那么早，早都想开了。你说他们苦了那么十多年，确实是打下了一片家业，到头来又有什么用？都没能享几天福。人生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陈铮白了他一眼，没接话。
两人这么插科打诨间，没注意前面的三个人已经停了下来，准备扎营做午饭。
卓屿选了一片林间的小高地，坡顶平缓，没有杂生的灌丛，视野也不错。
小满和徐科忙着生火，卓屿把几头鹿牵到一旁的白桦树上栓好，卸下来一个布包，转头就看到顾斐和陈铮勾肩搭背正在往山坡上走，顾斐凑在陈铮耳边说着什么，一脸的坏笑，陈铮脸上有点不自然，耳朵根都有些发红。
看上去格外的亲昵。
他瞳孔微微缩了缩，默不作声地盯了顾斐一眼。
正走着的那两个人一无所觉，陈铮抬手给了顾斐肋下一拐子，顾斐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往旁边就势一躲，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声还没落下，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上面居高临下的卓屿。
他嘴角的笑意未歇，抬手对着卓屿招了招。
卓屿移开目光，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拎着那个布包便转身走开了。
顾斐收回手，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咕哝：“这是怎么了。”
“看来那位是不高兴了啊。”陈铮的声音幸灾乐祸：“所以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顾斐嘴硬：“我怎么了？”
陈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没怎么，只是可能要想想怎么哄人。”
第26章
说完他就把顾斐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捋下去，自顾自牵着驯鹿往前走了。
顾斐在后面怔了一秒，小声咕哝了一句：“谁哄谁啊……”
接着又觉得一阵莫名的心虚，回头一看，自己牵着的那头驯鹿正把鼻子拱在一棵白桦树下嗅闻着什么。
他抬手轻轻地拉了拉缰绳，驯鹿抬头看过来——
“走了。”他招呼了一声，对着驯鹿招了招手。
驯鹿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等他牵着鹿爬上那处小土坡的时候，小满和徐科已经把火生起来了，两人坐在火堆边翻烤着列巴，陈铮正在后面拴鹿。
卓屿原本坐在一边，看到他上来，起身从他手里接过缰绳，把鹿引近了一些，带到了自己牵的那两头鹿旁边，从布口袋里掏出了些豆饼喂它。
全程眼睛都没有看顾斐一眼，更遑论说话了。
陈铮刚好走过来，看到顾斐有点吃瘪地站在原地，朝他露出一个揶揄的笑，什么也没说，在火堆旁边坐下了。
等喂完鹿，卓屿走到火堆旁边，对众人简单地说了句“我去打水”，接着拿了两个水囊转身便走。
其他人都还在吃东西，也没有多说什么，顾斐却是坐不住了。
“哎——我跟你去。”他喊了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捏着半块列巴也被扔在草席上，拍了拍手就朝卓屿的背影追过去。
卓屿没有回头，但是脚步终究是慢下来了一些。
他喘着气追上卓屿，歪头看了对方一眼，卓屿脸上没什么神情，也没说话。
两人在沉默中往前走了一段，顾斐决定没话找话：“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了。”卓屿声音简单。
顾斐“哦”了一声。
又走了一段，他继续努力：“我们去哪里打水？”
卓屿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那边应该有一条溪，是激流河的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