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顾缬之走出几十米开外，加入那边排队的人群，谭昀转头看向顾斐：“儿子，还在怪我呢？”
顾斐没有看她，手指捏着背包带缠着玩：“没有。”
谭昀叹气：“还说没有，你这情绪连你爸都看出来了。”
顾斐没吭声。
谭昀抬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怎么，走之前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顾斐有点别扭地开口：“我可不敢。”
谭昀轻轻地哼笑了一声，看着他。
顾斐挠了挠耳朵，转过脸：“不是，妈，您这么急着把我打包送走，是不是怕我哪天就跑去根河不回来了？我在您心里就这么没信誉？”
谭昀沉默了一会儿，迎上他的眼睛：“如果我说是呢？”
顾斐：“……我都22岁了，有那么不懂事嘛……”
谭昀摇头：“我知道你懂事，可是这不是懂事就能解释的东西。我是你妈，我比谁都了解你。你说你不会，那我现在问你，如果你喜欢的人——哦不对，应该说暗恋对象，现在跑来你面前跟你表白，说顾斐我喜欢你，咱俩谈个恋爱，你别出国了，你会怎么选？”
顾斐下意识就摇头：“卓屿怎么可能这么说，他不是这种人。”
谭昀紧盯着他：“不是哪种人？不会来跟你告白？还是不会让你在他和前途之前做选择？”
顾斐不吭声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谭昀没打算放过他。
半晌，顾斐半垂下脑袋：“我不知道。”
谭昀呼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作为你妈，我不敢赌那个未知的可能性，所以只能提前帮你做选择了。”
顾斐沉默。
谭昀抬手帮他捋了捋额发：“小斐，你还年轻，我看你那个暗恋对象顶多也就比你大一两岁，你们都有各自的前途。我不是说反对你们在一起，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你因为他、因为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耽误你自己的前途。
“海牙皇家艺术学院是什么地方？不仅有两个教授给你推荐，你还能申请全额奖学金。是，我们目前的情况是不差钱，但是这不关乎钱，关乎你以后的发展。要是你全奖申请成功，在那边毕业了，不管以后要不要回国发展，你的门槛都比其他人高了不止一个台阶，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您怎么说话跟我师父一个样……”顾斐瓮声瓮气。
“那是因为我们都在为你的将来考虑！”谭昀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我知道啊……可是您就这么把我打发走，完全不问我的意思，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我？再说我原本打算年前去一趟根河，不管怎么样，总能跟他当面告个别，这下我根本都来不及告诉他我要走了。”顾斐看向谭昀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控诉。
谭昀愣了愣：“你没跟他说？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有啊，但是根河满归那边信号又差，更别说万一他在山上了。这两天我跟他打电话就一直没打通。”顾斐声音委屈。
谭昀一时也有些默然，抬手在儿子肩膀上揽了揽：“那等你到了那边再联系他？或者发个短信？”
“我只是……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不想留遗憾……”顾斐声音小了几分。
谭昀看着他脸上神情也有些心疼，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宽慰：“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等过完年，你姑姑那边病情稳定了，开学之前要是有时间，就回来再过去根河一趟嘛……”
她声音里都带着些心知肚明的心虚，顾斐当然也听出来了，没再多说，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眼看着不远处顾缬之拎着一个袋子过来，谭昀抬腕看了看表：“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进安检吧。”
正好顾缬之走到面前，谭昀从他手里把咖啡接过来，自己打开一杯，递给顾缬之一杯。
顾斐：“……我还以为有我的一杯呢。”
谭昀抿了一口：“唔，一般。你一会儿就进安检了，想喝就自己进去买嘛。走了走了。”
顾斐不情不愿地把背包背到肩上。
谭昀挽着顾缬之把他送到了安检口：“钱不够了问你爸要，落地了跟我们报个平安。”
顾斐应了一声，排进了安检的队伍中。
--------------------
还有一章这一卷就完结啦～
第52章
柳莎这段时间被几家画廊邀画，郑谦爱惜她的才华，把接洽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这边，从那几家画廊里挑了几家业内口碑比较好的签合同，同时也联系了几个媒体的采访。
为了方便，陈铮把她接出去到自己的公寓里住，两个人白天就在各自的画室里画画，柳莎有什么应酬他都负责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