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士克当场就被吓了一跳，几步赶过去拉了他一把：“你在干什么？！”
卓屿像是被他这么一拉终于回过神，脸上露出一个有点惨淡的笑容：“没事。”
果士克觉得简直要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着人的胳膊就把他往回拉。
等这两人磕磕绊绊地回到撮罗子，瓦霞迎面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水盆打翻：“怎么了这是？”
她的目光在果士克和卓屿身上来回转，神情惊疑不定。
果士克一边把卓屿往里面拉，一边急声道：“打盆热水来，还有毛巾，快！”
瓦霞没多问，回头就麻利地从热水壶里倒水、拿毛巾，把东西递到了果士克跟前。
卓屿被果士克拉着在火塘边坐下，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冻木了。
“卓屿哥这是怎么了？”瓦霞在旁边半跪下来。
“怎么了？自己把自己冻傻了呗！”果士克气急败坏。
卓屿依旧是一声不吭，睫毛上挂着的冰棱子化了，变成一股一股细细的水流从脸上淌下来，像是两行眼泪。
果士克一边把他的手拉出来，在自己掌心反复地搓热，然后把毛巾在水盆里浸湿拧干，先把他脸上的水渍擦干，接着又把他手指拉开，仔仔细细的用毛巾捂着擦干净。
卓屿像是被手指上传来的刺痛惊醒，手臂猛地往回一缩。
果士克看到他这个反应松了口气，把他的手放下来：“有感觉了？”
卓屿朝他的方向转头过去，眼神里依旧带着些空茫。
果士克叹了口气：“柳莎是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呆愣成这样？我要是晚出来找你一会儿，你这手、耳朵，还要不要了？”
卓屿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我没事。”
果士克看着他没说话。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明明手指还在有些颤抖着不听使唤，还是勉强摁亮屏幕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老金，是我。嗯。我现在在根河，但是临时出了点状况，不能送你那个团的客人去漠河了。
“……嗯，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急事要去处理，实在是抱歉。
“嗯，我知道，钱不是问题。只不过如果要保险一些，最好还是劝劝他们等两天再走。好，我知道了，谢谢啊兄弟。”
挂了电话，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还在有些颤抖。
带着几分苦笑低头看了自己的手一会儿，他转头看向果士克：“能请你帮个忙吗？”
果士克在旁边早就等得心焦，此刻一拍大腿：“你尽管说。”
“帮我打个电话去火车站，我要订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
果士克瞪大了眼睛：“去北京？是不是柳莎出事了？”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
卓屿连忙按住他：“不是柳莎，是我的一点私事。我得赶到北京去见一个人。”
果士克脸上的神情有些狐疑：“去见一个人？谁啊？”
卓屿叹了口气：“算是一个朋友吧。刚才柳莎给我打电话确实是说了点事，我现在这个状态……我脑子有点乱，我怕出什么岔子。”
果士克拿出手机：“行，要什么时候的？”
卓屿神色疲惫：“越快越好。”
果士克本来已经开始拨号，听到这句话，手上动作顿了顿：“你一个人？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卓屿勉强笑了笑：“不用，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顾斐的航班是晚上7点35分，谭昀和顾缬之5点刚过就把他送到了机场。
因为走得匆忙，他的随身行李就一个小箱子和一个背包，背包里放了他的电脑和相机。
候机大厅里人不算多，他们一家人就坐在安检口附近的长凳上。
谭昀还在帮顾斐检查证件有没有带齐，顾缬之没事干，歪过头看了儿子一眼，见他脸上恹恹的，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到了那边应付不来，开口宽慰道：“放心吧，昨天我跟那边医院打电话，已经确定了你姑姑做手术的时间，有你小郑哥在，问题应该不大。我跟你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赶在年前也过去。”
顾斐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这边厢谭昀把顾斐的背包拉链拉好，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家甜品店，对顾缬之道：“老公，你去那边买两杯咖啡呗？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巧克力派，我有点饿了。”
顾缬之有点无奈：“这不是才在家里吃完饭来的嘛，你就是馋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也站起来。
谭昀笑眯眯：“确实是闻见那个香味就馋了。”
顾缬之点了点她：“说好了，我最多就买两个给你解馋啊，不然晚上你胃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