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看出来了。但你少做点菜,我饭量很小。”
他说:“那我的饭量可能会吓到你。”
空气中静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觉得怎么样?”
我说:“什么?”
他说:“我家。”
“比我想的好多了。”
其实应该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但真正听到之后,他还是很高兴:“那你是想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你家一直都保持这么干净吗?”
他说:“是吧。因为平时其实不怎么住,哪里脏了乱了也都会及时打扫——剥好了吗?”
“剥了大概四分之一了。”
“好的不急。”
然后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把手里的鸡肉放下,决定先做别的菜。
太离谱了。我说:“这么短的时间你可以杀一条黄鳝一只鸡吗?”
他说:“本来也就三五分钟的事。”
我说:“你下午还有课吧,现在炖鸡来得及吗?”
他说:“这是小公鸡,是用来炒的。”
“那用来炖的是什么鸡?”
“是老母鸡。”
“那小母鸡呢?”
“用来生蛋。”
“老公鸡呢?”
“用来配种。”
行吧。
*
感到一丝丝无所适从。
在炒完两个菜之后,可能是确实没有离了大蒜能做的事儿了,他终于也坐到了我旁边,风卷残云般处理着剩下的。
那我还剥啥:“这是嫌我太慢了是吧?”
他说:“哪敢啊。”
我忍不住笑笑:“我就奇了怪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他这就已经剥完了:“你问过别人这个问题吗?”
我摇摇头:“没有,因为别人没你这么能舔。”
他把剥好的蒜一抓,过去炒菜去了。
我就跟过去:“做我的舔狗真的能让你快乐吗?”
他很执着:“这不叫舔狗。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想对你好。”
我说:“有区别吗?”
他说:“有。我对老板那种,才能叫舔狗。舔狗是违心的,是有所图的。”
我探头看他的表情:“所以你对我是无所图的吗?”
他一把把我推开:“别被油溅到。”
我嗤笑一声:“你不敢看我,你还是有所图的。”
他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如果你对我没兴趣,我可以不求回报地对你好。但如果你对我有兴趣。”
他说着铲子也不动了,看向我的目光带点威胁意味:“那我可能会得寸进尺。”
*
算了,还是老实等饭吧。
他家厨房很大,我在后头坐着,看着他忙碌但利索的背影。
因为长期运动所以身板很直,不上班之后总在穿一些宽松的裤子,所以屁股和大腿肌肉完全看不见了。倒是现在半卷着袖子,可以看到前臂上的青筋,和由青筋分割出的有力切面。
比一般男性要粗壮。
很像我前男友本科在校时的状态。
所以我当初看上我前男友,可能就是对这方面有些特殊癖好吧?看到有力的肌肉移不开眼之类的。
我开始回忆,之前上班时杂总难道就没露过肌肉吗?
有的,给老板办公室拖地打扫的时候。
还有时候朋友圈会发健身照,我就是那个时候发现他还练胸肌的。
哇,那个时候真是纯粹的觉得恶心,瞄到都来火,根本不可能细看。每次刷到他朋友圈,我手指头都能擦出火星子。
这时候他把火关了,油烟机停了,菜盛出来:“好了。你想在这吃还是端去堂屋吃?”
我才知道他管客厅叫堂屋:“就在这儿吧,端来端去挺麻烦的。”
他应了一声“行”,然后解了围裙去拿碗筷。
*
杂总厨艺不错,尤其那个鸡炒得确实好吃。
当我这么评价的时候,他的回应是:“那是鸡好。走地鸡抓把盐炒都好吃。”
可能因为我夸了那道炒鸡,他就几乎没往那盘下过筷子了,一直在吃别的菜。
我实在没忍住,说了句:“你真的好像我妈啊。”
他吃着饭被呛了一下,着急地拿纸捂住鼻子:“你不是和妈妈关系不好吗?”
我说:“你打哪儿听出来的关系不好。我妹跟我妈还吵架顶嘴呢,我除了吼过那一次以外,从来就没跟我妈大声说过话。你觉得我为什么知道她怎么在我妹面前骂的我?因为她在我面前也骂我妹——她就靠这个解压呢,别拿她的话当回事就行了。只能说我妹在家乡工作,和家里关系更紧密一点而已,我逢年过节回家该买的也都买了啊。至于电话,他们知道我不爱打,也就对我没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