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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枕夏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大概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听到医生说先治疗,再等等狗主人,又说老是遇到丢弃宠物这种情况,唉声叹气的。
不过说是这样说,但里面护士准备好了术前事项,出来喊了一嘴,两个兽医马上就进了里间治疗室。
护士看到俞枕夏,上来询问招待,俞枕夏扶了扶墨镜,说:“那个……治疗费我出吧。”
奇怪的地方,又多了一处。
俞枕夏转了一笔不菲的治疗费用,留了个电话号码,等手术完了,她看了一眼趴在宠物氧气仓里的大狗狗,是条拉布拉多,仍旧昏迷中,身上几条狰狞的伤疤,后腿打着石膏,前肢裹了几层纱布,正在打点滴。
以前她对宠物没什么明显的喜爱,如今倒是挺有好感的,不过俞枕夏也没想过养一只狗。
事后,她又开车驶向了心理症所,可惜还是迟到了。
就诊时,医生操着温柔的嗓音跟她对话。
一个小时的时间稍纵即逝,俞枕夏的心情一点儿也没有变好,失去的记忆怎么也找不回来。
随后的半个月里,俞枕夏仍旧是以一周一次的频率往返于心理诊所之间,期间宠物医院打过两次电话,跟她沟通治疗情况,俞枕夏又交了一次钱。
后来,医院方又打来电话,说是狗狗痊愈了,要不要来接走。
“……”俞枕夏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我的狗啊。”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也很为难:“是的是的,不过之前那个小姑娘再也没有来过了,这都过了半个月了……狗狗醒过来之后,身体倒是恢复得很不错,但是精神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谁也不理,也不怎么吃东西,瘦了好多……”
“毕竟您也是拯救了它的人,”那边还在说,“这么重的伤势,能救过来就是一个奇迹呀。其实我们也考虑过找领养人,但是狗狗完全不愿意被人摸,一有陌生人过来就大吼大叫,想着如果是您的话,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俞枕夏如今商业工作全面停摆,也是闲着没事,还真去了一趟。
病好了之后,拉布拉多从氧气仓被转移到寄养宠物的铁笼子里。
进寄养室之前,护士小姐姐给了她一包狗零食,说狗现在有抑郁症倾向,免疫力下降,长了藓,所以把身上的毛给剃了,看着有点丑,但等过段日子长回来了就好了,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怕俞枕夏觉得狗太丑。
紧接着,她又说之前的狗主人叫它‘哈哈’,喊这个名字说不定狗狗会有反应。
其实俞枕夏也没想好要不要养。
然而,当她走进寄养室,走到最里面的笼子前……
俞枕夏看到了一团蜷缩着的、干瘦的狗,身上没有毛,笼子底下铺了一层毛毯,正是她车上那条,只不过已经被洗过一道了,一点也不脏。
她蹲下身,撕开零食包装,细小的包装袋被撕扯的声音惹得那狗的耳朵尖抖了抖,但大脑袋还是没动,似乎是一点也不想搭理俞枕夏。
俞枕夏把零食往前一递,尝试喊了一声:“……哈哈?”
倏然间,拉布拉多乍然跳起来,汪汪大叫,惹得其他笼子里的狗也叫起来,屋子里的叫声此起彼伏,把俞枕夏吓了一大跳。
可下一刻,眼前的景象猛地击中了俞枕夏的心。
拉布拉多转了两圈,继而激动地不停用头撞着笼子,汪汪的叫声降低,转而变成一种委屈的哽咽的呜嘤声,与此同时,它的眼中有豆大一般的泪珠掉下来。
漆黑的瞳孔如玻璃珠一样,倒映出了俞枕夏的影子。
就在这一分,这一秒——
俞枕夏遇到了她的梦中情狗。
……
俞枕夏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脚踩到地上,顺利的伸进了拖鞋中。
“哈哈对姐姐真好。”俞枕夏揉了揉毛茸茸的大脑袋,夸了句。
接着,她的手指被有些粗糙的舌头舔上,湿漉漉的,俞枕夏倒也不嫌弃。
一个多月的养狗生涯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叹着,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此话诚不欺我。
进卫生间洗漱一番,俞枕夏走出来,有一缕颊边的发丝被水沾湿了:“哈哈,姐姐要换衣服了。”
蹲在门口的拉布拉多屁颠屁颠地跑到窗户那儿,把自己拉开的帘子又合上了,中间一丝缝得没有。
完事后,它就蹲在窗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俞枕夏。
俞枕夏早已习惯它的‘骑士病’,甚至还想送它去读个大学,神态自若地褪了睡衣,身上就剩一小块布料,在衣柜前挑了两件衣服出来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