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霍枝看到此时的裴枕,会明白一件事。神佛为何看世人均是垂着眸,只因神佛看世人如蝼蚁,广施恩惠,而你却拒绝了神佛的好意,滔天怒火降落。
受不住么?还早着呢……
霍枝被折腾的眉目含春。
“要我再说一遍么?我绝不给人做妾,就算那人是你裴枕。”
裴枕怒极反笑了,“你总不会是想着,我是真舍不下你吧?”
浇一把热油,情浪翻滚。
时间却安静的吓人,霍枝已经湿透了,衣裳也早就没了踪影,“随你怎么想。”
“枝枝,你怎的如此天真?本王不过是在利用你啊!”
在男人意料之中,女人的肩膀在无声的颤抖着。她紧紧的闭着眼。
“枝枝,由不得你。”
她慢慢撑不住滑下去,跌坐在冰冷的地面,心里难受,“王?裴枕你可真有意思,在岭南之地,我只知道一个岭南王,你算哪门子的王?”
裴枕攥紧想要扶她起来的手,“嘴真硬啊!记得你今日所说的话。”
来日总有一天,她会跪着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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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你起来吃些东西吧?”
小怜端着小米粥,担忧的看着霍枝。屋子里头没什么声音。
“小怜,那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你以后莫要再痴迷了。”
这意思是,县主使用的那些招,统统都失败了?
“那大师傅越发喜欢县主了?”小怜问。
“他讨厌我。”
“大师傅讨厌县主?他不理你了,那不正是如了县主的心愿?”小怜不明白了。
不是的。
他厌恶自己,甚至开始不顾及压抑的情绪,放纵自己与她承欢。
细致的脖颈还有一道浅红色的牙印,像是那男人给她的烙印。他大有折断自己的膝盖,将她留在身边的趋势。
只是现在还没有,像是一颗随时戳鞥到的地雷,等着爆发!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半箱后,霍枝起了床榻,“爹爹在何处?”
小怜跟了上去,她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县主的情绪怪怪的。
岭南王面色发黑,手指中的信掉落在地上,听到身后女儿的叫声,眼神茫然的转过头去,“枝枝?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霍枝做下了决定,“爹爹,女人想清楚了一件事,我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不如现在就嫁!”
“你真的想清楚了?”岭南王静静地站着,并无大喜大落。
月落西山,如今已经是深夜。
岭南王府高挂的红灯笼,却被管家一一的取下来。吹熄。
像是要掐断些什么。
不寻常。
霍枝却不愿意细想为什么。她要找个人嫁了,也不在乎那个人是老皇帝,还是什么燕临,或许是随便什么人都好。只要能从那人身边逃开。
试一试,在裴枕打算花些力气碾碎她之前。
“此事先不急。”岭南王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信封,递给她,“枝枝,你自己看罢。”
于爹爹而言,不知还有什么事比得他嫁人更重要?有些疑惑不解。霍枝接过信纸,皱起眉,“圣上驾崩。”
第49章 大雾
本该是入睡的时辰, 男人胸前散着衣袍,隐约间见得一道女人的抓痕。浮云也不想瞧的太过仔细。王爷这伤要不要上药啊?好像没出血。
感觉他俩下午是闹得挺凶的。裴枕的手叩着桌板,都听的出几分骄躁。
王爷在那个女人跟前, 就是格外忍不了些。被拿捏的死死的。
“王爷?密信这上头说的什么?”浮云轻声打个哈欠,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从京城快马传回来的密信,被裴枕揉皱丢到地上。浮云小声问着身旁的宋医师:“我怎么看着王爷不太高兴的样子?”
已经是夜半时分。两人站在茅草屋内,都不敢有声响。密信这个时候送过来, 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
裴枕转身坐回椅子上,出了一会儿神。桌子上的画被墨汁涂抹的到处都是。沾染着印出一个女人的朱唇, 他开始默默的收拾东西。
慢慢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皇兄打小身子都不算太好, 时常生病,听母妃说是皇后找了个有病气的奶娘。小孩子体弱的很,又和那奶娘常呆在一处, 皇兄也自然而然的过了病气。
故而,小裴枕白白胖胖出现在皇兄跟前的时候, 他才会用那样厌恶的眼神盯着自己。
皇兄不喜欢舞刀弄枪, 真个人也懒得动弹, 鲜为人知的爱好是收集丹青。裴枕跟着王太傅学画以后, 两人倒是偶然之间会有来往。皇兄心情好的时候, 甚至会点出他画里的不足。那时候裴枕被盯着烦了,也会怼回去:“皇兄既然如此爱画,那何不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