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说的是不会。
一开口,就像是有双手无情的扼制在自己的喉咙间。
那女人脸色如寒霜,她没有说什么话,却更像是在威胁他。这会儿裴枕倒是什么都想通了,她倒真是这计较这个?
这女人顶着细作的身份,怎么能够这么贪心呢……
收起笑容,就轻易的诱自己踏入深渊里。
裴枕低头很认真的看她,“枝枝,你是不是想要个正大光明回江左的身份?”
霍枝轻皱了眉。
男人脱下僧衣后,面容依旧清雅俊秀,但又有什么东西是悄然在改变的。
她现在还说不好是什么,只觉得他有时候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我几时这么说了?我要什么身份,做牛做马的身份,还是让你为所欲为的身份?”这个男人今天魔愣了罢!
“你这是在怪我。”裴枕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都不明白,他在不快些什么?霍枝闭了嘴。因他心思难以捉摸,越爱若即若离。
落到这会儿,低声来了一句,“我又不是你的丫头,是真的不想伺候了。”
女人就这么吊着他,像是有无数道看不见的丝线,裹紧裴枕的心脏。
他靠近,她就往后退。
一切都是蓄谋已久,她是要逼死他才满意。
裴枕皱了眉,加重语气,“转过身来,和我说话。”
她不想!也不觉得这事上有什么好谈的。
“我从未想过这些。”在裴枕看来,霍枝现在的身份是安插在江左王身边的细作,依着身份就算坏了他的子嗣,那也只是个妾。
大概是两人相处的久了,隐隐察觉这男人的怒气。
以她对他的了解,若是踩到裴枕的底线。吃力不讨好的只会是自己,“不是说教我作画,怎的好好的提起这个?”
霍枝起身,不想继续在这事上多纠缠。整理着画笔。
裴枕追上来,扯过她的手腕,逼她到桌角,“那便现在想。”
她诧异的挑了眉,手腕被捏的生疼,“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我从未想过要做你的妾。”
裴枕无声的轻笑一声,好似在嘲讽自作多情。
所以,裴枕方才想的都是真的,即便他允她贵妾的身份,这女人也是不屑一顾。
她可以对自己撒娇,讨好,却从未想过将来有一日要正大光明的站到自己身边来。想起她早日里种种的话,早就打定了主意视这一段为露水姻缘。
“什么叫做从未?”这几个字问的又冰又冷。
“就是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你烦不烦!”这姿势霍枝并不舒服,“放开。”
“好一个从未。”裴枕的声音落在日光里,寒凉的让人打颤。
她被迫的将脸贴在画纸上,还没干透的墨印上了霍枝的脸,“你发哪门子的疯!给我松手!”
“那你可知道,在我身上被下了引春醉?这毒药每一月就会发作一次。”
这引春醉的毒,不该是下在她自己身上,如何会在他身上。
霍枝都听迷糊了。
但若是真如这男人所言,只因为引春醉才离不开自己,心里忽然空了下。女人的呼吸声重起来,“你这手腕上的伤,便是要忍着药效?”
他一手将自己压到桌子上。
“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现在不会了?”霍枝刚问完话。后背脊被强势的压上来。
男人把她身后的乌发拨到一边,露出皎洁的后脖,声色冷森,“把你当做解药的药人,大抵就是这意思。”
“裴枕!你到底哪门子的疯!”
掌心里。
“我只是认清了一件事,你不想要孩子,也不想做我身边的人。”
霍枝轻咬住唇,毅然的抬起头,“有些话藏在心里便好,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让我说出来。”
裴枕俯下身子,在欲和愤怒中挣扎。她轻易的就把自己的隐忍给扒下来,事到如今,还要怪他自制力不够?
血液里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在啃食。抬起身体。
紧贴着。
他怎么,霍枝瞳孔轻颤,“你混蛋!”
两个人同时都叫着劲。撑着桌板,浅浅地戳着。
她不让他碰,他偏要压着她。偏要让她开口低声的求他。
只是这样的戳,就让她无力的打开。霍枝摇晃着头,“我不要。”
“你哪里不要?”裴枕手臂上沁出汗珠。眼角闪过几分狠厉之色。再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