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斐领她进入一个陌生的仓库,里面的光线昏暗,设备老旧,几个堆积如山的老铁桶已经是锈迹斑斑。
傅棠雪差点忘了,这就是她们第二轮演练的地方。
她急于离开这里,一刻也无法在这里多呆,更没有办法忍耐或者接受自己犯下的过错——
尽管并没有酿成什么后果。
“你觉得你所做的事应不应该有一个惩罚?”
“傅斐,我可告诉你,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不要血口喷人。”眼见四周无人,不安如傅棠雪,也没有继续扮演楚楚可怜的绿茶,也无意继续退让纵容着傅斐的报复。
“可我根本就没说是什么事。”
“你心虚了吗?”
傅斐紧盯着傅棠雪的双眸,连着两问;傅棠雪感觉她的眼神似乎会吃人那般,她更是急于逃脱。
傅斐窥探得知真相又如何,她早就知道火灾之事不可能留存下任何证据。
“我为什么要心虚,”傅棠雪隐约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但不想落了下风道,“你不是完整无恙地站在我面前么,发生了什么事非要拉扯着你家庭破碎的妹妹说三道四呢。”
“为什么要放火?”
“你又没有想过这场火波及的人可能不止是我,还会有我哦无辜的同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啊?”傅棠雪目光躲闪,“没事的话,我要先走了。”
“草木堆里有你的指纹。”傅斐准备先诈一诈傅棠雪。
傅棠雪顿时鸦雀无声了,她为自己洗白的方式立马调整了新思路,“就算有指纹,也不能说明什么。”
你看,她也没有矢口否认什么吧,只是一味地在狡辩。
傅斐只觉得可笑,就是在不久的以前,她这样的把戏还屡屡能让她吃到亏。傅斐遗憾,自己以为棋逢对手这么些年,愤愤不平了这么些个日子,对方就是这么个玩意。
傅斐冷不防地又对准着那张心烦意乱的脸说道,“没有指纹,我骗你的,傅棠雪。”
傅棠雪这才反应过来,傅斐原先是想要诈她,现在倒好,其实一点证据也没有,她反而没了顾忌起来,“那傅斐,你张狂个什么劲啊?”
“基地不是都承认他们的安全工作不到位了吗?”
“你又凭什么认为会有人相信你夜郎自大的蠢话,为了一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的小事,来惩罚我呢。”
傅棠雪一时间有种说不上来的得意。
她一时得知没有了证据,写下了心防,毕竟她母亲会过的旅程在即,傅棠雪这会儿也以为自己有了靠山。于是她的语气也变得愈发轻慢起来。
正当她以为她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的时候,属于她的惩罚才正式到来——
教导主任围观良久,立即支开其他年轻教师和学生,直接将傅棠雪喊了出去,而就连傅棠雪从这个仓库离开的那一路上,还得忍受无数唾弃的眼神。
傅斐他们班的同学也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轻易从这番话中得知,他们是如何被眼前看似无害的女学生给设计的。
他们可以理解傅棠雪和傅斐之间有恩怨,但也不至于要这么下黑手。
之前小礼堂的事情过后,大多数人已经对傅棠雪改观了,不再认为她是往日的清纯小白花了,再也从未想过她下手会如此歹毒。
他们差点都……给她坑了。
……
傅棠雪本人却拒绝认错。
“这种事情很难说的,我还可以说是傅斐处心积虑想要诬陷我呢。”
说辞是完美的,语气吞吞吐吐却不容片缓地提醒着新安国际的教导主任她的险恶用心。
“傅同学,我很抱歉,我想这也是学校和加藤鹰两个方面的教育缺失,可你毕竟年轻,我看在你是新安学生的份上,所以决计不将你直接交给司法机关——”
教导主任板着脸继续道,“但恐怕我们学校是留不下你了。”
傅棠雪的脸色当场剧变,“黄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傅斐爸爸妈妈给学校捐赠些东西,你们就选择为了她来开除我?”
“不,”教导主任的话不容置疑,“是你自己犯下的错,我们新安留不下这样的学生。”
愤恨不平的心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开始扭曲了,并且朝着不可控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地扩散开来。
傅棠雪眉眼低垂,觉得离开新安国际这个是非之地未尝不可。
她总会有更好的选择的。
她早就厌倦了这里日复一日的生活,对偏心的教导主任和那一群不分是非黑白的同学也嗤之以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