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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雪的美梦还在继续,以至于她这边基地的实践活动刚结束,她已经迫不及待拎着包去到曾叔叔的住所了。
曾济川对母亲百般宠爱,顾忌对自己也不会太烂。
找个比新安氛围更好的学校,在曾叔叔手中,这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停顿在曾叔叔安置母亲的小别院子前。
不同于她所设想中的久不见面对她思念过甚的母亲,阮明初的脸上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表情,而是像是从人群里看见了怪物一样,“你怎么会来了?”
过了很久,阮明初总算是招待起自己来。
但她丝毫没有让家里的佣人接过傅棠雪行李的意思。
傅棠雪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母亲平日里最依赖的人就是她,哥哥的事情也是她引领着母亲作出正确的选择,怎么事到如今,母亲反而对自己也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客气和疏远了。
“棠雪,你坐啊,你这次社会实践想必也很累吧。”阮明初起身,要亲手为她的女儿洗上一些水果,佣人去急切地从阮明初手中夺过了,不让她捧出这些金属刀器。
而傅棠雪再细细瞧上一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母亲刚刚起身的时候手不经意地捂住了她的小腹——
这令傅棠雪着实一惊。
“妈,你不会是怀孕了吗?”
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藏不住话的。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傅棠雪不由自主这么想,假如母亲真的怀孕了的话,那她就不是母亲最小嘴贴心的孩子了,母亲之后一些列的想法都是在为她和未来的孩子做考虑。
阮明初并没有明说,而是顿时在女儿面前刷的一下红了脸。
“可能是在南法的时候……我和你曾叔叔都没有注意。”
可她用手抚平她的小腹的时候,眸光又是那样的幸福,这样的幸福随时都可以刺伤到傅斐,她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在这里也是个边缘人物了。
她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一重磅消息,并且立刻改口道,“反正是妈妈你腹中的小孩,都是我的弟弟或者妹妹,作为姐姐,我也一定会费尽心力去爱护和照顾他们长大的。”
她违心地说完这些,等着母亲发话让她留下。
毕竟,在那个家她和她的奶奶邹亚茹也已经彻底翻了脸,她无法再回去,也无法和小门小户的奶奶一般见识。
但母亲始终沉默不语,面容苦涩,只是一味道,“这个家,我是做不到主的。”
真正做的到主的人回来了。
想起曾叔叔以前对她的慷慨解囊,傅棠雪自以为是地认为曾济川也没有放弃这个在母亲面前扮演慈父的机会,可他不曾想过,她做过的那点事,一惊落入了曾济川的耳中,成为他驱赶自己的正当理由。
“傅棠雪,我实在不放心让我的孩子和你共处一室。”
这话不留情面,也一改往日曾济川跑来献殷勤的嘴脸。
傅棠雪想她的判断完全失误了,一个可以挖自己兄弟墙角的人,人品又会是多么高尚呢。
但傅棠雪依旧不相信母亲阮明初和曾叔叔会这么快地站在她的对立面,她宁愿相信母亲只是一时迷糊,也不愿意接受如今这局面。
可是,曾叔叔的眼神示意一惊很明显了。
他们家里的佣人毫不客气地将她的巨大行李箱往外搬,甚至连给她反应的时候都不复存在。
她回望了一眼,面朝着那不在状态的怯生生的母亲道,“妈,你真的决议如此吗?”
阮明初欲说还休,硬是张口愣了老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傅棠雪也总算生平第一次真正看破这虚伪的表情,没想到这会儿曾济川却说道,“你为难我可以,别为难我老婆。”
而阮明初自始至终保持着她的沉默不语。
傅棠雪随即冷笑了声,“原来你总是有人替你出头的,以前是我爸和我,现在轮到曾叔叔了,你可要好好保全你这个孩子,免得也没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最后几个字眼说得极其讽刺,阮明初泫然欲泣,转身又扑入曾济川的怀里。
在这个自己曾经信赖的曾叔叔那头,嘴里说出来的骂骂咧咧可是一句也不含糊,总而言之就一个意思,赶她离开。
傅棠雪终是听不下去了,她已经被学校开除,未来的去向还很不好说呢,如今她的妈妈却这幅对她避而不见的态度,傅棠雪忍不住了。
是不是只要没有那个小孩,母亲的心思就不至于完全不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