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傅司渭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不好意思了, 他迎接着的或许就是自己和着娇羞似曾相识的情绪, 他一把揽过她, 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来。
而这样明目张胆的笑意导致了女人的怪罪, 但这并没有招致任何的不满。
他们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默契。
傅澄更纳闷了。
或许别人家的父母在这会儿应该担心儿子的伤势吧,母亲原先也是如此……怎么一经父亲的蛊.惑,母亲好像对他的伤势也就不那么感冒了。
本来傅澄还准备了一系列的话, 诸如强忍着伤口与江漪说,“妈, 我没关系的。”
好让母亲知道自己是多么坚强不屈一孩子。
可父亲的存在, 提示着他说这些的不合时宜,更不合乎他真正的心理年纪。
“对了, ”母亲终于回过神来,回归正题,“我去给你在食堂拿饭。”
傅澄有所欣慰,想来母亲还是懂得分辨主次的, 不像他冷血无情的父亲, 这会儿也只关心他的老婆。
然而, 很快傅澄意识到他还要面临着更大的“残忍”。
母亲虽然有意要为自己带饭,与此同时早就知道了医院的饭不好吃,于是轻声抱怨道, “这里的伙食只适合傅澄, 我们怕是吃不下去吧。”
然后, 他的父亲就如同受命于此,立即要去为母亲和他本人单独办置一份伙食。
等待自己的则是索然无味的寡淡的餐饮, 而与此同时父母则在他的病房里吃着属于他们的珍馐美味,海鲜以外,少不了各路风情的伙食。
傅澄的眼珠子差点掉进父母的碗里,而他的老父亲留给他的却只有一句话,他斩钉截铁道,“好好养伤。”
他说这话时甚至算不上慈眉善目。
母亲急于出来打圆场,“傅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等你伤势彻底好了,也就不必吃那些了。
傅澄低头望向自己饭盒里的西洋芹和西兰花,苦笑了一声。
纵使傅澄并没有得到父母在伙食上的慷慨,尽管整个屋子里都弥散着一股强烈的对比——
不过,这样莫名的温馨落在傅澄的眼底,还是很难得,这是他上一辈子都不曾经历的,也是他努力打破一切的源头。
要是,父亲能稍稍再有些人性,那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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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斐早就从新闻上得知了哥哥受伤的消息。
她整个人在告别基地的仪式都如同一场梦游,她的恐惧到底是得到了证实,这样的事情能够发生在傅澄身上,也就能够发生在她傅斐身上。
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初入基地的那一场火,彻底打破了傅斐心中的天平,而哥哥受伤的事,她更是引以为鉴。
她不想要某些人轻易地逃脱,而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惩罚,如果无法诉之于公权力,那她并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姜绵的脸色也不算太好,她亲自托人去调查,结果显而易见,是有人动手的痕迹,但具体是谁,那条夜路上的监控不明,根本判断不出来。
她把这事告诉了傅斐以后,心中也倍觉不安,甚至晚上没怎么睡好,以至于今早林惠喊了她好几次,她才醒过来。
她昏沉地望向傅斐,只觉得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傅斐并没有表现得太着急,而是让姜绵、林惠以及李维希等会儿就守在仓库门外,能引来越多的人越好。她们立即照办了。
“傅棠雪,待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傅棠雪满脸不情愿,她这会儿等着离开基地,立即投奔她的亲妈呢,哪来的功夫陪傅斐瞎逛,更何况今早哥哥做的事情恐怕引起了傅斐的不满,她很难相信傅斐找自己事出于好意。
“傅斐,我没工夫和你掰扯,” 傅棠雪说得理直气壮,很难不令人回想起傅奎对她的百依百顺,“我哥的事的确是他的不对,但和我无关。”
傅棠雪撇得干干净净,“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我。”
傅斐这才认识到傅棠雪有多不要脸。
曾经她犯了多大的事,傅奎都想要替她兜着,这下反过来倒好,她非但没有维护自己的亲哥,而是急于保全自己。
“跟我来。”
“傅斐,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难不成所有人和你都一样,是什么豪门大小姐想干嘛就干嘛的吗?”
但傅斐的话就像是有一种莫名的领导力,哪怕傅棠雪推三阻四,也架不住傅斐的掌控欲,她就应该早些知道,傅斐和她父亲一样的疯批,又或者母亲的话原本正是对的,她本不应该招惹傅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