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叉着腰咄咄逼人地说道:“所以呢,这便是你光明正大地偷窥我的理由吗?”
“你!”
从小到大家教门风甚严的常安歌显然是没碰到过左左这般刁蛮不讲理的野丫头,一时气结,说道:“亏你还是女子,说话这般不知羞。”
左左白眼一翻,撇嘴说道:“我不知羞?你还寡廉鲜耻呢!再说了,女子怎么了,女子被人欺负了就做不得声了?”
“我哪里欺负你了?”常安歌对于左左的胡搅蛮缠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叹道。
左左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说道:“你偷窥我还不算欺负我?”
就这样,话题兜兜转转又被带回了原点。
连在里边屋听着的覃柘都对左左这丫头吵架的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好了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了。”
江秋晚虽不知道这两人怎么结上梁子的,但她知道,她再不救场,常安歌的肺就要被左左给气炸了。
“哼。”
左左冷哼一声,瞪了常安歌一眼后便扭头进屋了。
屋外的常安歌憋出得说不出话来,哪儿还见方才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拂袖而去。
据江秋晚说,自己中毒后昏迷了整整四天,全凭几碗参汤吊着命。
如今醒来,自然是觉得肚子饿得慌,哪怕是面对一桌子清淡的素菜也大快朵颐起来。
覃柘体内的蝎毒通过这些天的放血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就是脑袋隐隐还有些刺痛,不知是睡久了还是怎地。
身上的外伤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也不算太重,就是脚踝上的那一鞭子打得有些深,伤到了骨头,估计还得调养几天。
“覃姐姐,从你的胃口来看可完全看不出你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左左戏谑道。
现在还不到吃晚膳的时辰,江秋晚有事被叫了出去,只有左左和慕淮予陪着覃柘吃饭。
“是吗,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我才有这福气去鬼门关逛一圈的?”
覃柘自顾自地吃饭,懒得再搭理这个讨厌的小丫头片子。
左左听了覃柘这话赶紧闭上了嘴,幸好覃柘也没想翻旧账。
“阿柘,喝碗汤吧。”
慕淮予坐在轮椅上,帮覃柘盛了一碗鸡汤。
“多谢慕叔。”
覃柘接过鸡汤喝了一口。
这汤看着油腻,喝起来倒也清淡。
慕淮予依旧戴着那日从枯隐山出来戴着的那张□□,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江湖郎中,与他原本温润的气质很不匹配。
“这次能顺利逃脱,也多亏了阿丑以命相救。不知阿丑是前辈你何人?”左左问道。
慕淮予听到阿丑的名字神色有些伤感,说道:“阿丑从七杀旧主在位时便在庄里了,原是被派来照看我饮食起居的。由于生来便带着缺陷,他在山庄内也是备受白眼和排挤。这些年我教他读书写字同他也算交情颇深,知道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从未动手伤害过任何人。”
“可惜,好人往往没有好报。”左左叹了口气。
覃柘见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于是放下碗,说道:“慕叔,救你是阿丑自己的选择,他定是觉得你是值得他付出性命去保护的人。所以你不必过于自责。”
左左疑惑地看了眼覃柘,总觉得这话不像是她平素会讲的。
慕淮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覃柘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用看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闹了别扭
“你醒了?”
骆语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袋纸包着的糕点,看着风尘仆仆的。
覃柘撇了撇嘴,此刻看见骆语冰的脸她便又想到江秋晚先前说的——骆语冰几乎形影不离地守了她几日。
不由觉得心头一阵别扭。
虽明知他这是关心的话,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废话,不然我这是在梦游吗?”
骆语冰被覃柘莫名其妙地一句话怼得有些愣了,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一醒来就在闹什么情绪。
但见她此刻精神气良好,骆语冰也不介意地笑了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覃柘见骆语冰下巴全是青色的胡茬,眼下青黑一片,看着像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这模样比在沛水村初见到他时的样子还要不修边幅。
覃柘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骆语冰见覃柘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的脸,于是不解的问:“在瞧什么?”
覃柘收回目光,吃了口粥,慢悠悠地说:“我瞧你没讲究两天,就又打回了原形,胡子拉碴的,难看死了……”
一旁的左左噗嗤笑出声来,眼睛滴溜溜地在二人身上转。
骆语冰摸了摸下巴上的青色胡茬,嘴角微扬,笑道:“阿柘,怎可以貌取人?你要是更喜欢我没胡子的样子,那我明日刮干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