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走……都别走!”
覃柘大喊着从昏迷中睁开了眼,像是还未从梦魇中抽离出来一般,瞳孔涣散着。
“阿柘,阿柘,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覃柘感觉一双手在自己眼前晃动,隐约听见江秋晚说话的声音,过了很久视线才重新聚焦起来,看清了一旁江秋晚急切的脸。
覃柘眼睛动了动,知觉慢慢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感到浑身刺痛。
能感觉到疼痛,看来自己还活着。
覃柘想要开口回应江秋晚,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因为太干涩只能发出嘶嘶的气声。
“阿柘,等等,我去给你倒水。”
江秋晚见状连忙跑外厅去给覃柘倒了杯茶水,将覃柘的上半身扶起来,用勺子一点点往她嘴唇里送水。
在喝了小半盏茶水后,覃柘的状态好了很多,嗓子也能发出声来了。
“这里是哪儿?”覃柘看了看四周问道。
刚刚恢复意识覃柘便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素青的床幔看着眼睛很舒服,整个房间内都有着一股淡雅的竹枝清香。
江秋晚将茶盏放下,给覃柘身后塞了个软枕让她可以倚起来。
“这里是逍遥剑派。”江秋晚答道。
看着覃柘有些茫然的眼神,江秋晚解释道:“那日骆大哥将你带回来后,你身上的赤尾蝎毒已经发作了,命悬一线,我便只得带你来逍遥剑派向遥姨求助了。”
覃柘懵懂地点点头,原来是在逍遥剑派里面。
“幸好幸好,幸好你醒过来了。阿柘你是不知道,你当时像是被火烧似的疼得浑身抽搐,衣裳被血给染透了,脸白得像纸似的,我好怕你会死掉……”
说着说着,江秋晚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接着越哭越大声。
江秋晚要不就不哭,一哭就停不下来,须得等她哭痛快咯,这才能罢。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死吗。”
覃柘无奈地笑了笑,费力地抬手拍了拍江秋晚的肩头说道:“等我真死了那天你再哭吧。”
明明差点儿死的人是她,江二傻子哭得倒是显得比她还惨。
“呸呸呸,快收回!”
江秋晚抹了把眼泪,连着跺了几下地,仿佛这样做覃柘方才的话就能不作数了似的。
“阿柘,你大难不死,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江秋晚目光坚定地说。
覃柘挑眉,不置可否地说道:“那我还得给你挂坟,算了吧。”
江秋晚破涕为笑,说道:“阿柘,你总是在救我,我欠你的都还不清了。”
覃柘琉璃似的眸子恢复了神采,病容未消的脸上露出浅浅微笑,说道:“那你以后可得请我吃更多更多的好吃的。”
“那还用说!”
江秋晚笑着拍胸脯保证,白净的脸上梨涡浅浅。
“你脚伤好了?”覃柘见江秋晚走路如常,便问道。
江秋晚当着覃柘的面又走了几步,说道:“早就好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对了,老骆左左还有慕叔在哪儿?”
覃柘醒来好久,这才想起怎么一直没见到他们几人。
“左左此刻应该陪着慕前辈在煎药,至于骆大哥嘛,在外室守了你三四天日,今晨见你气色好多了,一些才出门办事去了。”江秋晚挤眉弄眼地说道。
听到江秋晚这么说,覃柘倒是感到有些惊讶。
骆语冰说白了与她不过是几面之缘,虽期间一同经历过一些波澜,但关系着实还没亲密到这地步。
难不成……
骆冰块儿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覃柘此时脸色变了又变,看上去很是有趣。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覃柘的思绪。
只听到门口有个清冽干净的声音说道:“秋晚姐,师父让我来问你今晚是否来赴家宴?”
江秋晚放下床帘,走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正是之前覃柘在街上见过的那个逍遥派大弟子常安歌。
覃柘稍稍撩开了一点缝隙,见门外的少年今日穿了一套淡青色的长衫,从之前的翠白大葱变成了碧色小葱。从头到脚熨帖得体,看上去一丝不苟。
覃柘很好奇,这逍遥剑派是不是对绿色有什么执念。
“我就不去了,阿柘刚醒,需要人照顾。”江秋晚说道:“待阿柘身体恢复一些,我再带她一起去拜见常伯伯。”
少年点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准备离开了,结果刚一转身便被一双纤细的手给拦住了去路。
“哟,我说谁呢,瞧着这么眼熟,原来是你这个偷窥贼呢。怎么,又跑到这来偷窥了?”
这个婉转细腻的嗓音一听便知是左左。
只见左左横着手臂挡在了门口,穿着身浅灰色的衣裳,作少年打扮。
常安歌闻言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强压着情绪不让自己失态,说道:“休得胡言,那日你自己一身男子打扮,还出现在男澡堂内,我怎知……我怎知你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