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前辈,不用客气,叫我阿柘就行。”
覃柘咧嘴笑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阿柘是司空孓的徒弟,那便唤我一声叔即可。”慕淮予温和地说道。
覃柘点点头,改口叫了声“是,慕叔”。
离开的时候慕淮予还留了封信放在了桌上。
“慕叔,你这信留给那个阿丑的?”覃柘问。
慕淮予点点头,说道:“阿丑这孩子虽为七杀办事,但心不坏,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也多亏他时不时来和我说说话,不然我可能已经疯了吧。”
覃柘虽对于慕淮予将那魁梧大汉称作孩子感到有些好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三两下将屋内的床幔给卸了下来拧成一捆绑带,将慕淮予固定在了背上,慕怀予体态清瘦,覃柘并不觉得太吃力,背着他踏着云梯便离开了半崖囹圄……
离开时慕怀予特意跟覃柘嘱咐过,暂时不要将自己的姓名告知他人,恐生事端,于是起了个“慕无名”的化名,让覃柘叫他“慕叔”就好。
来的时候覃柘只身一人倒也轻便自由,这会儿背上还背了一人,行动多少收束,自然得更加小心谨慎,一路上都避着人走。
也不知道骆语冰那边有没有江秋晚的消息。
覃柘刚这样想,便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抬眼一望,便看见骆语冰正坐在树上看着自己笑,手里还坠着方才拍覃柘肩膀的酒葫芦。
“吓我一跳,老骆你何时过来的?”
覃柘又喜又恼,小心将慕淮予靠着树荫放了下来,用眼神示意他大可放心。
“我那边寻完便过来了。”骆语冰从树上跃了下来,目光落到一旁的慕淮予身上,问道:“这位是?”
“说来话长,这位是慕前辈,我师父故交,被奸人所害困于此处。”覃柘三言两语地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骆语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对了,老骆,你来时可有见到左左?她今晨便不见了踪迹,不知道一个人跑哪儿去了。”覃柘问道。
骆语冰表示自己一路走来并没见过左左。
这小屁孩儿一开始积极主动地说要带覃柘来枯隐山山救江秋晚就奇怪得很,如今一进来就自己玩起了失踪,也不知道肚子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算了,先不管她了。反正约好了汇合的时间地点。
“慕叔,你要不要喝点儿水?”覃柘隔着衣服挠了挠发痒的手臂,问道。
慕淮予摇摇头:“无事,我不渴。”
骆语冰见覃柘一直在挠手臂,于是抓住她的手,掀开袖子一看,小臂上红了一大片。
骆语冰蹙眉说道:“你这是被刺荨上的毒汁给沾到了,别挠,越挠越痒。拿酒浇浇,一会儿就好了。”
说罢,打开酒葫芦用酒淋了林覃柘手臂上的划痕,脸颊上的一道就用手沾了些酒给她擦擦,虽然酒刚沾上有点刺痛感,但却是不痒了。
“老骆,真有两下子,居然真的不痒了。”覃柘笑了笑,对骆语冰的酒到病除方赞不绝口。
看着把自己弄得花猫似的覃柘,骆语冰扬了扬嘴角,没说什么。
“老骆,你这一路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覃柘问道。
骆语冰摸了摸下巴,将今早听到的一件趣事说了遍:“听下人私下闲话提起过昨夜北峰一直有惨叫声传出,说是他们主上又在办食人宴了,几个活人进去,连渣滓都不剩一点。”
覃柘眼皮一跳,之前听左左说的关于这个七杀之主的诡异传言又从脑子里蹦了出来,什么鬼不鬼的她不信,但要真是个以活人血肉为食的家伙,那细皮嫩肉的江秋晚可就危险大了。
“你说,江秋晚会不会已经……”覃柘咽了口唾沫,难以抑制自己的消极念头。
慕淮予见覃柘情绪低落,于是出言安慰道:“阿柘,你友人被抓了进来,定是有人花大代价买了她的性命,只要她还没被七杀交手出去,便还不至于有性命之虞。”
骆语冰点头道:“七杀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不会有性命危险也包括不会缺胳膊少腿吗?”覃柘问,但从骆语冰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不会有性命之虞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这样吧,老骆你先带着慕叔去约定的地方等左左,如若我巳时还没回来,你们就想办法先走。”覃柘难得一脸严肃的神情。
要是三人一起去暴露的风险太大,而且慕叔腿脚不便,将他交由骆语冰照看覃柘是信得过的。
见骆语冰应承了下来后,覃柘也放心地去了。
江秋晚经过一夜的惊吓,此刻精神已经土崩瓦解了。
昨日听到琳琅斋这么个雅致的名称,江秋晚想着再怎么也不至于恐怖到哪里去,进来后才发现里边儿的东西和琳琅根本就八竿子挨不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