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价钱能请你亲自出手?”座上那赤衣男子勾了勾嘴角。
“主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铮对财宝可没兴趣,只好收集武功秘籍。”
站在一旁的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娇小少女笑盈盈地说道,少女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两边各编了几束小辫儿,脚踝上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作响。
黑衣男子挠了挠脑袋,一脸憨直地笑道:“阿蛮说的没错,这次的出价是无双剑谱。”
南流白家的无双剑谱?!
江秋晚听得有些心惊。
当年南流白家在中原武林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门派,和江家也算颇有渊源。
白家家主白昭远凭着一把无双剑白手起家闯出了名声。只是世事无常,三个月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夜火,将整个白家府邸烧成了灰烬,无一人生还。如今再听到只觉唏嘘不已。
座上那人百无聊赖地动了动手指,不咸不淡地说:“这小鸟儿倒还挺值钱。”
“什么小鸟儿?我有名字,我叫江秋晚。”江秋晚敲了敲牢栏,气鼓鼓地说道。
“你再嚷嚷,我就会让你再也开不了口哦。”穿着奇怪短衫的少女双手叉着腰,挑眉说道。
明明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邪气得很。
江秋晚很有眼力见地闭上了嘴巴,她还是很懂得审时度势的,眼前自己的生死就在人家一念之间,可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姓江?和霜华剑有关?”赤衣男子微微抬眼,漫不经心地问道。
江秋晚刚想搭话,见那短衫少女手里拿着把小匕首抛着玩儿,还恶狠狠地做鬼脸吓唬她,于是将话到嘴咽了下去。
那被唤作铮的黑衣男子点点头,说道:“是江月白的独女。”
“原来如此。”
座上那男子听到江月白的名字并没觉得惊讶,仍然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上的琥珀珠子。
“主上,主上!你从方才开始便一直问她,你都不关心阿蛮。阿蛮不开心了,哼。”少女半天得不到关注,闹起了情绪来。一张小脸拉得老长,撅着的嘴都能挂个油壶了。
江秋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小丫头方才对自己可不是这幅模样。
赤衣男子坐起身来,苍白的手指敲了敲扶手,语气淡然说道:“阿蛮,休要淘气了。”
“嘻嘻,主人你终于理阿蛮了。”
阿蛮听到赤衣男子唤自己的名字,脸上就差没乐开了花,脚踝上的铃铛也欢快作响。
“阿蛮,你自己的契不管,怎么跑来澹州了?”赤衣男子问道。
阿蛮眼神躲闪,用足尖画着圈圈,小声地说:“我还不是听花重衣说主上你近日会来澹州我才跟来的。上次见你还是去年重九,阿蛮可想念你了……”
“阿蛮天天追问主上你的踪迹,花重衣现在看见她都绕道走了。”铮笑道。
阿蛮用手捂住了脸颊,跺跺脚,嗔道:“主上,你别听他胡说,我哪儿有天天问!也就偶尔问一问而已。”
阿蛮白了铮一眼,还不忘偷偷看主上的脸色。
赤衣男子站起来,踱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紫衣狐何在?”
阿蛮扬起精致的下巴,语气不屑地嘲讽道:“狐狸的屁股还没擦干净,这会儿定然是没脸来见主上呢。”
烛火葳蕤,映照在赤衣男子脸上,光影变幻间,让他看上去邪气横生。
“可知道世上最蠢的死法是什么?”赤衣男子似笑非笑地说。
阿蛮摇摇头:“阿蛮不知道。”
“撑死。”
赤衣男子吐出二字。
“哦哦,就像阿蛮养的小金鱼!”阿蛮突然想起她养死的那几条金鱼,一碗鱼食下去,都争着抢着吃,最后一条条鱼都是涨得肚皮圆圆给活活给撑死了。
“所以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然就会死得很可笑,明白了吗?”赤衣男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看上去似笑非笑。
“谨遵主上教诲。”铮恭敬地抱拳。
阿蛮虽然似懂非懂,也跟着点了点头。
江秋晚就假装自己不存在似的坐在牢笼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逃又不可能逃得掉,索性淡然接受,只能寄希望于阿柘能够尽快来救自己。
“长得倒算可人,可惜了,可惜你爹是江月白。”
江秋晚还在低头琢磨着自己生还的几率有多大,就听见赤衣男子的声音近在自己耳边响起。
江秋晚睫毛一颤,这鬼魅一般的魔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扭伤的脚腕不合时宜地刺痛起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方才隔得远,江秋晚虽只模糊地看见个大概轮廓,便已觉得这赤衣男子长得定是俊美非凡了。此刻二人就隔了个牢栏,如此近距离抬头仰望,江秋晚呼吸当即一滞,眼都忘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