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从藏风谷到凉朔就算是快马加鞭没有个把月也根本到不了,她此刻怎会出现在此?难道说……覃柘太阳穴嗡嗡作响,心里忽然慌了起来。
“阿柘,你昏迷两月有余了。”耶律隼记得很清楚。
两个月!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覃柘心头一震,脑袋一片空白,茫然无措地靠在了软枕上失神。
她与骆语冰约好了一个月后晟京相会,可如今早已过了约定时间,就算即刻动身也早就错过了,老骆若没等到她会不会以为她无故爽约了……
覃柘越想越乱头愈发的疼了,胸口也闷得慌。
见覃柘状态不对,耶律隼连忙走过来为她拍背顺气,嘴里还安抚着“不急不急。”
覃柘回想起当日发生的事情,抓紧耶律隼的手臂,问道:“我怎会来此的?江秋晚他们怎样了?你快说!”
耶律隼将手覆在覃柘发凉的手背上,稳住她的情绪,温声答复他的疑惑:“那日你被阎如恕所伤,心脉损毁严重,服下丸药后虽暂时稳住了心脉却仍昏迷不醒不见起色,我的人当时已然寻到了藏风谷,于是我便将你带了凉朔由部族巫医医治。”
覃柘定神听着,发问:“那江秋晚他们在何处?”
“你的友人料理完阎如恕后便同七杀那两位一同离去了,不曾与我们同行。”耶律隼神情自若地说道。
覃柘却只觉他这话未免过于精简了,且不论别的,就说在那般情况下江秋晚他们也定然不会让耶律隼这样一个陌生人将她轻易带走的。
“我要实话。”覃柘闪电般出手,自耶律隼身后扣住他的命门。
耶律隼有些无奈地笑笑,果然还是瞒不过她。
“阿柘,我方才只是稍稍美化了一下过程……实话就是我的手下私用了蒙汗散趁机放到了你的朋友们,之后便如我所言了。”耶律隼见覃柘脸色不好看,赶忙回旋,“不过你无需担心,我已然将他们安顿妥当,万无一失。”
听到耶律隼这么说,覃柘的脸色到底还是和缓了些,也松开了扣住他命门的手。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行至门外,紧接着便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粗鲁声音喧哗道:
“听闻王弟藏了个中原的美娇娘在屋里,何不唤出来让为兄见见!”
否焉泰焉
粗鲁无礼的笑声如平地滚雷,隔好远都觉着震耳欲聋,令覃柘不由得心生烦躁。
慢着……门外那人唤得可是王弟?
覃柘不由打量起眼前的耶律隼来,此前见他身着火鸟纹样便已知他身份定然显赫不凡,却不曾想到他竟会是王子皇孙。
“隽王殿下请留步,覃姑娘适才转醒身体尚且虚弱,主子吩咐过了,令我等守护于此不得放旁人进去。”门外守卫奉命阻拦住了来人。
“好大的胆子!本王岂是旁人?!”门外那人被阻后非但没收敛反倒气焰暴涨,“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妙人儿能惹得本王的弟弟这般小心宝贝着。都给本王闪开!”
“请隽王殿下赎罪,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实在不能放行。”守卫态度坚决,语气也是十分地无奈和为难。
又闻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声趾高气昂地啐道:“我呸,你这奴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拦隽王殿下的路!找打!”
“就是就是,你这奴才分明就是没将隽王殿下放在眼里!”又一个娇滴滴地女声应和道,显然是煽风点火的惯手。
话音还未落,便又听得旁的女子趁势喧哗,叽叽喳喳吵作一团,好比几百只鸭子出了笼。
“找死吗?!都给本王住口!”
随着耶律宝林的一声暴喝,众女子可算是闭上了嘴,一个个噤若寒蝉。
“殿下赎罪,没有得命,小人实在不敢放行。”守卫跪倒在地,态度依旧不改。
“滚开!”这莽夫哪里会理会守卫的话,大力一推,直接动手砸起了门,便砸门还便喊着:“三弟,我们兄弟俩大半年不曾见面了,快叫你的人退下,我弟兄俩好好喝一杯!”
覃柘见耶律隼脸色一沉,厌恶之色不加掩饰,在意识到覃柘在看他后,迅速将情绪压制下去,脸上浮现出一如平常的笑意,他用眼神示意覃柘安心。
耶律隼为覃柘放下内室帷幔,起身走到外居室。
“既是二王兄到访,还不放行!”耶律隼随即敛声命令道。
“是!”守卫得令,这才放行。
覃柘叹了口气,靠坐在榻上,目光四处打量着,见到衣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干净衣裳。她此刻已觉浑身气力恢复了些,勉强能够行动了,于是扶着床架走了过去。
“没眼力的奴才,若不是看着三弟的面子上本王定要将你们发送到黑格厝去当贱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