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柘早就料到以慕汵远这般狡猾的一个人,绝不可能凭着如此简单的几句话便想让他将事情真相和盘托出,眼下看来如果风向不变,那便只能采取强救方法了,与老骆打个配合,有张老前辈的助力,多少有些胜算在的。
不少人对眼前局面洞若观火,选择了更稳靠的铸剑山庄站队。
“少庄主的人品德行大家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宁姑娘到底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不管是记忆错乱也好蓄意污蔑也罢,我们都有必要先弄清楚,要不这样,在事情尚未有定论之前,先将血衣魔暂时关押,暂不论罪,待事有定论后再作商榷,诸位觉得如何?”阔刀门的掌门庞独提议道,阔刀门作为剑盟的旁支门派,自是要拥护铸剑山庄的利益的。
“庞门主的提议甚好,我同意!”
庞独的提议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眼下怎么处理都不能服众,倒不如先搁置,等商议妥当后再做处理也算是对外有个交代,不至于被说强权和欺弱,污了名声。
“中原人做事总是如此虚伪,手都脏成这样了,还名与利两边都要抓紧不放。”耶律隼嗤笑道。
公孙瑾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就事论事啊,什么叫中原人虚伪,你以为你自己是朵什么一尘不染纯洁无暇的喇叭花?”
“嘘。”覃柘让他二人噤声,现在哪里是吵架拌嘴的时候。
公孙瑾摇摇扇子,给了耶律隼一个白眼后便没再理他了。
“覃妹子,现在该怎么办?此事若今日没个了解,以后怕会更难办,到时候他们随便寻个理由便可能暗中将你师父置于死地。”霍三娘压低声音说道。
这些覃柘怎会不知眼下情势的不利,这些人面上说得好听,说再做商榷,但心里打的什么好主意已经昭然若揭了,不行,必须阻止事态的发展。
“既然如此,那今日的屠魔大会便先到此为止,待查明旧日真相后,该杀该放,届时再作讨论。”莫凌云出面主事道。
“想得倒美,你们想拖泥带水地混过去,可要问过老夫我同不同意!”张虚怀的脾气都被这帮蜂营蚁队给激出来了,只见他怒喝一声,衣袂和头发被外放的真气冲得漂浮起来:“若今日此事没个解决,那就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
很多人对张虚怀的实力还是忌惮得很,大眼瞪小眼的不敢吱声了,但总有那么个别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并没有将眼前这个怪老头子放在眼里,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再度紧张起来。
慕汵远表现得十分淡然,但他的双眼中却像是有团冷火在燃烧似的,他体内浑厚的内力在每寸经脉中肆意游走,就在昨夜他已然摄取了血衣魔的全部内力,如获新生的他此刻是渴望和张虚怀这样的劲敌交手的。
覃柘见情况有变,看了眼骆语冰藏身的方位,握紧了手里的千机,决定先动手牵制住慕汵远,给骆语冰制造解救的机会。
“且慢。”
就在覃柘准备动手之时,一阵轻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引得众人注目,人群随之自觉地分出一条道来。
来者二人,其中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头戴着一顶青纱长帽,帽纱将他的头脸遮挡得一丝不露,而走在他身旁的那位打扮素雅却难掩贵气的少妇人,正是那日覃柘在孤院中遇见的那位拾花煮粥的女子。
她究竟是何身份?此时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何意?
覃柘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见裴垣跑上前来,挽住了这女子的手臂,欣喜异常地接连发问道:“阿姐,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吹不得风吗?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吗?”
覃柘深感惊讶,这温和婉约的女子居然就是铸剑山庄的少夫人,慕汵远的妻子,那个裴家小姐裴沁儿。
裴沁儿宛然一笑,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头:“让阿垣挂心了,姐姐的身体已经好全了。”
“你这两年一直告病辞客闭门不出,连阿垣都不见,我还以为自己被你讨厌了呢。”裴垣跟姐姐撒娇道,他母亲早逝,自小由姐姐看着长大的,与姐姐的感情十分深厚,这两年却因为
“怎会如此。”裴沁儿似有无奈地笑笑,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慕汵远身上。
覃柘注意到,慕汵远先前无论面对怎样的指责,大体都表现得十分淡定,但方才裴沁儿露面时,他的瞳孔很明显的一震。
“夫人,你身体欠安怎么突然出来吹风了?小九,还不快护送夫人回阁静养。”慕汵远吩咐下人,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不必了。”裴沁儿笑得勉强,神色忧伤地望向慕汵远,“夫君,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野心昭然
裴沁儿这话一出,周遭皆是一片惑然,但看着眼前的形势隐约感受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定然是举足轻重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