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看上去体态稳健,精神矍铄,哪里还似当初覃柘在茶肆中初见的那般佝偻萎靡。
他捋捋胡子笑道:“老夫不久前曾与覃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知覃姑娘可还有印象?”
“当然记得啦,茶肆那个古……老人家嘛。”
覃柘点点头,差点就把古怪老头给说漏嘴了,还好看他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介意。
慕怀予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二人竟是早打过照面了,看样子也无需再多做介绍了。
这边东西早已备好,就等着慕怀予说启程了。
原本覃柘还有些担心慕怀予的身体状况,但见他神情自若精神尚佳便也放心了不少。
既然慕怀予这般信任这个萧伯,想必他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覃柘将慕淮予托付给了他,顺便多言嘱咐了几句。
慕淮予看着覃柘认真严肃的表情,心里一暖,笑道:“行了,阿柘,你们也出发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见慕淮予神色轻松,覃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目送慕怀予离去后,覃柘便和骆语冰还有左左骑着马从北门出城去了。
澹州相距沐阳大概一个月左右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太远。
覃柘对比了一下,走官道至少要多费四五天的时间,而且周边也没什么趣味。
于是几人决定直行,走乡路去沐阳,一路上顺便还能见识下沿途的风土人情。
覃柘很记仇,自打那日被骆语冰戏弄后,这些天在路上除非必要,覃柘基本都懒得搭理他。
骆语冰望着前边瘦马上的红色身影,只能无奈地苦笑叹气,拍拍马背,默默跟上。
左左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看看覃柘,又望望骆语冰,很识趣地骑着马跟在覃柘身边,没有多嘴。
离开澹州已有五六日了,几人基本是白日行路,天黑了便近找地歇脚,一路上走走停停他也颇有生趣。
今日傍晚的风特别的好闻,带着一点点温和的自然清香拂面而来,一身的倦乏也都消失殆尽了。
“阿柘,天色不早了,找处地方借宿吧。”骆语冰骑着马走了近来,侧过头跟覃柘说道。
覃柘瞥了他一眼还是不爱搭理他,调转马头跟左左说话:“左左,咱们今日便行到这吧,去前边看看有没有村子可以借宿一宿。”
左左乖巧的点点头,颇为幸灾乐祸地看了骆语冰一眼,给了他一记同情的目光。
骆语冰见覃柘仍然不愿搭理他,便骑着马挤到了覃柘边上,故意找存在感:“阿柘,你饿不饿?要先吃点点心垫肚子吗?”
“不饿,不吃。”
覃柘果断结束了对话,纵马往前奔去。
骆语冰灰头土脸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笑。
“骆大哥,再接再厉,我看好你哦。”
左左古灵精怪地冲骆语冰眨眨眼,然后轻夹马腹一溜烟儿朝着覃柘的方向跑去了。
覃柘策马跑了一里路突然勒紧马头停了下来,神色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覃姐姐,怎么了?”左左跟了上来,也拉停了马,疑惑地问道。
覃柘闭眼嗅了嗅空气的味道,眉头微蹙,说道:“不对劲。”
此时骆语冰也到了,表情看上去同样严肃。
“骆大哥,覃姐姐,怎么回事啊?你们干嘛都突然这么严肃。”
左左见覃柘和骆语冰二人神色有异,加之天色渐渐昏沉下来,四周黑洞洞的,内心不由有些慌乱起来。
“老骆,你也闻到了?”覃柘看着骆语冰,掩鼻问道。
骆语冰褐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冷峻锋利,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嗯,好重的血腥味。”
荒村屠戮
“咦,我怎么闻不到?”
左左伸长脖子,将脑袋凑出去仔细地闻,还是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习武之人五感要比寻常人更加敏锐,左左没什么内力,所以感受不到。
然而覃柘和骆语冰却能够清晰地闻见空气中厚重的血腥味。
看来不久前离这不远的地方定然有过一场惨烈的屠杀,空气中才会郁积如此刺鼻的血腥味。
“走吧,去看看,左左跟好,别掉队了。”覃柘说完,循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策马奔去。
左左和骆语冰一前一后地紧跟着覃柘的步伐。
顺着狭窄的乡道,淌过一条小溪,再往前行了几百步,便见一个像瞭望塔一般的小角楼出现在了视野中。
幸好今夜的月光还算皎洁通透,将周遭的环境和脚下的路照得一清二楚。
越往里走,血腥味便越浓郁,就连覃柘身下的马儿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不断打着响鼻。
“给我安静点儿,小红枣,再吵我揍你哦。”
覃柘轻轻地拍拍马脖子,用她惯用的方式“安慰”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