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帝摇摇头,他悠悠道“太子竟然跪在地上求朕将你赏赐给他!”
容溪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臣子和太子并无私交,怎么会这样……”
“朕只当他昏了头。”崇德帝冷笑道“若是他胆敢再对你有所肖想,那朕倒也可以换个人做太子。”
崇德帝见容溪吓得两眼通红,心中又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怜爱,他轻声哄道“好了,不提这个逆子了,此事朕有愧于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出宫。”
崇德帝脸色一变,“容儿,朕曾经说过……”
“臣子想出宫想给家母祝寿。”容溪小声道“家母十月怀胎将臣子生下,因臣子体弱心病,母亲不知白了多少头发,自懂事起臣子就想亲自给母亲祝寿,以感母亲生育之恩,今年好不容易归家,却……”
崇德帝想起什么,道“你可知你父亲如何?”
容溪茫然的看着崇德帝“父亲?父亲一个修书痴,不是应该在翰林院里待着吗?”
“你父亲曾是左相的门生。”崇德帝不介意将朝政讲给容溪听,他道“前些日子,朕下狱了许多左相的门生,晚间他们在酒馆大肆谈论朕不够廉洁勤政,不如曾经的德王更得民心,还有意为德王翻案。”
德王是当年与崇德帝竞争皇位的最强对手,但下场,还是被马氏一族及崇德帝构陷处死。
“臣子父亲断不会参与其中!”容溪信誓旦旦,“皇上尽可调查,我父亲为人十分教条,常年坚持着过午不食,饮酒伤身之则,这事情只要随处打听就知道,还请皇上明察。”
崇德帝拍拍容溪的手背“朕信你。”
“一会儿就让人给你父亲放出来,让他陪你母亲过生辰可好?”
容溪有些失落,不过演这一出将计就计的苦肉计也算是得偿所愿,他喜道“谢皇上。”
“你也可回府。”崇德帝点点他的额头,“不过朕要让一个人跟着你。”
容溪不敢表现的过于开心,只道“谁?”
“秦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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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母生辰那天,容溪早早就收拾妥当,出了宫门,就看到熟悉的一幕。
方轶牵着马,一身黑衣的秦盟负手而立。
方轶笑得合不拢嘴“兄长!弟弟没有告诉姨母你今儿回去,等会我们一起给她个惊喜!”
容溪点头道好,上马车时,秦盟想要扶他一把,却被容溪快速躲过。
马车跑起来时,秦盟有意说些什么,就见容溪打了一个哈欠,将头往窗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秦盟深眸微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
“他讨厌你了。”
“本王每次都弄的他很舒服,也许,他还是更喜欢本王。”
第29章
马车在容府正门停下, 方轶勒紧马绳从车上下来,看着两边仆从道“我母亲父亲可来了?”
仆从道“方大人和夫人已经到了。”待仆从看到从马车下来的容溪时,瞬间大喜“少爷!是少爷!”说着赶紧兴奋的跑回去通传。
容溪虽然有意疏远秦盟, 但还是知道礼数的, 向秦盟颔首道“秦将军,请。”
二人踏进院子不久, 就见着容母和容大人快步走出来,身后还有着他的两个姐姐姐夫以及姨母一家。
容母看见容溪那一瞬,眼眶就红了“溪哥儿, 你,你怎么回来了。”
容溪上前握住容母的手,笑道“皇上特许我回家为您祝寿。”
容母激动的拍拍容溪,连道三个好字。
容大人看到秦盟,赶紧带着家人行礼, 因着记挂着秦盟曾助过容溪出宫, 忙道“今日府中办事, 将军若是不嫌弃, 下官王您能赏脸一聚。”
“不了。”
秦盟道“本将奉皇上之命,护送容公子归家团聚,现下校场还有要事, 待太阳落山之时,本将会再来迎公子回宫。”说着他又一挥手, 副将奉上一个方正木盒,他道“这是给容夫人的寿礼,以后若是有机会, 本将会与容大人好好再聚。”
容大人连连应是。
秦盟一走,容家人也喜气洋洋的进了屋。
容溪和容大人则走在最后, 容大人复杂的看着儿子,“是溪哥儿求皇上将为父放了出来的吧。”
容溪看了看父亲两鬓的白发,低头应了声是。
“此次下狱的人,无论是何官职或者有没有参与德王案,只要是左相的门生皆数下狱,每日斩首不下十人。”容大人叹息一声,似为同窗愤恨“那些无辜之人,皆是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好官,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夜之间就身首异处,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