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宴一把抓住沈执清的手,“抓紧我。”
沈执清向嵇宴身侧走了一步,待两个人稳住身形的那刻,周遭褪去的景色已经换了个模样,取而代之是繁花似锦的华贵宫室,倒是让人有些熟悉。
沈执清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这是……?”
“南梁皇宫的御书房。”嵇宴说。
他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人来了。”沈执清一把抓住嵇宴两个人向后退到了暗处,刚藏住身形,南梁帝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大太监张全快走了两步冲着人拱手一拜,“陛下,摄政王求见。”
南梁帝稍稍顿住脚步,伸手揉了揉眉宇,“他怎么来了?”
张全赶忙道:“摄政王说他来送一个东西。”
“东西?”南梁帝不喜这位摄政王已久,此时停到张全的话,心中更是闹心,他不耐烦的冲着人挥了挥手,拂袖坐到了高坐上,“什么东西非要亲自来送?你去拿来让人回去吧。”
张全不敢抬眼,“陛下这恐怕不行……”
南梁帝:“为什么不行?”
张全硬着头皮开口,“摄政王说他要亲自将东西呈给陛下,否则今夜他就不走了。”
这个瘟神……
怕不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南梁帝揉了揉眉宇,冲着张全挥袖,“让他进来。”
张全出去没多久,一道身影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门外的阳光正盛,光色拢在对方黑色的衣袍上,金色的绣金纹饰随着走动而泛着盈盈光色,映衬着那张脸如霜雪,清冷矜贵。
躲在暗处的沈执清在看见那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的人时,脚步下意识的走上前一步。
这是三年前的嵇宴……
垂落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被身后的人给握住,温凉而又干燥的触感让沈执清低头看了一眼。
“陛下。”随着书房的内的人开口,沈执清方才将眸子移开重新落在那人身上。
南梁帝拂袖靠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听说摄政王非要亲自送给朕一物,是什么东西?”
嵇宴的目光扫向屋内站着的其他人,“此物只能给陛下一人看。”
什么东西,如此神秘?
南梁帝知道自己拗不过眼前的人,抬袖将御书房的人全部赶了出去,方才有些不悦的出声,“现在摄政王可能将东西呈上来了?”
嵇宴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走上前,放在了南梁帝的案头,“就是此物。”
“这是?”沈执清呼吸一窒,“极乐丹?”
那日在燕宫之中方瑜雪给雍玦的极乐丹为什么会在嵇宴的手里?
南梁帝的手伸出,“这是什么?”
立在高台之下的嵇宴将抽回的手背在身后,“这是极乐丹的解药。”
“极乐丹的解药?”南梁帝将这个名字放在口中咀嚼了一番,“摄政王这是何意?”
“陛下,黄粱一梦该醒了。”屋内的光色笼罩之下嵇宴的面色透着一股子沉冷,就连吐出的声音都像是春日的冷雨,声声惊心。
“什么黄粱一梦?”南梁帝皱紧了眉头,拍桌而起,“嵇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浮生过,大梦一场,诸事尽散,只剩欢愉。”嵇宴笑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就丝毫没有察觉吗?”
南梁帝撑着手臂站起身,“你是说,朕吃了这极乐丹?”
嵇宴:“正是。”
嵇宴:“君后雍玦有不轨之心,他于早年间逼陛下吃下此物,让陛下将自己沉溺在虚梦之中。陛下只要服下解药,一些封存的记忆陛下就会重新想起来。”
南梁帝摩挲着手里的瓷瓶低呵出声,“放肆!摄政王是在污蔑君后吗?”
嵇宴听着高台之上的低呵摩挲着手指,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药已送到,陛下吃与不吃与孤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若陛下死了,孤反倒是解脱了。”
南梁帝气的脸都绿了,他正准备再说什么那站在御书房内的人就已经拂袖离开了。
立在暗处的沈执清看着嵇宴离开的背影,抱着手臂品评了一番刚刚对方的行为,“啧,这么看来,你之前对我的态度竟然还算好。”
嵇宴伸手捏住沈执清的脸将人拨了过来,“说说看,孤什么时候对你不好?”
沈执清伸嘴就咬,“你现在就欺负我。”
嵇宴抽回手,气笑了。
沈执清懒得理他,探头朝着南梁帝看了过去,“欸,南梁帝多疑,你说这解药南梁帝吃了吗?”
嵇宴牵着人就走,“你猜。”
沈执清:“你看着我很傻?”
嵇宴笑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表情?”沈执清走到一侧的窗户跟前,将手探出去试了一下窗外的温度。
窗外的冷意让指尖发寒,沈执清抽回手,“如果我猜的不错的情况下,这应该是三年前,大寒之前,君后雍玦不知因何原因惹怒了南梁帝,被罚去了行宫宗庙内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