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方糕。
嵇宴对五方糕是有什么执着吗?
沈执清本是想很有骨气的不吃,但现实里折腾了一天的肚子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他伸手接了,咬了一口。
五方糕皮薄酥脆,丝丝缕缕的甜在口腔之中回荡,的确还挺好吃。
难怪每次去双喜楼玉离总是吵吵嚷嚷的让他带。
嵇宴给人倒了一杯热茶,沈执清抬手接了,冲着人问道:“对了,你可知现如今是何年何月?”
嵇宴:“新历初年。”
沈执清脑海中将这个时间回忆了一番。
新历初年燕国刚刚被灭不过几年光景,雍玦刚刚登位,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前来燕芜城视察。
也是这次边境的视察让嵇君策遇见了雍玦,并将人带回了宫。
按理来讲嵇君策现如今应该在双叶城外大营,今夜来此,莫非是临时起意?
嵇宴像是猜到了沈执清心中所想,冲着人开了口,“嵇君策今夜会来此,是因为今日是燕国灭国之日。”
沈执清沉默了。
等他出生入仕,燕国已经灭国了近二十年。
当年之事,被人写进史书,沈执清只从其中的只言片语里面,窥探出了其中的一丝蛛丝马迹。
史书中记载,燕国国弱,到了哀帝那一年,哀帝体弱多病,宦官当权,致使文官与武官皆不服朝廷,皇室凋敝到最后只剩下几个老臣还在拥护皇室。
沈执清记得当年南梁攻入皇城之时,南梁派出了两方军队先后攻城,一方为当年萧家军而另外一方就是飞虹将军旗下的飞雪骑。
飞雪骑先行入城,入城之后便封锁皇城,以至于被宫人簇拥着掏出的哀帝被困在宫中。
萧家军跟随先帝随后入城。
先帝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屠戮皇室。
沈执清将思绪从深思之中抽出来,抬手掀开车帘,望向不远处深宫。
百姓眼中的至高无上的权贵之地,内里却是死了无数英灵。
而今嵇君策深夜而来,是否是良心不安?
马车外传来轻轻的敲动车壁的声音,沈执清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嵇宴抬手掀开车帘,车外之人与人耳语了片刻。
嵇宴放下车帘,冲着车夫出声,“走吧,进去。”
马车缓缓驶动,从宫门而入,顺着主道一路进去。
燕宫与南梁皇宫不同,南梁皇宫崇尚黑金为尊,而燕宫喜红喜艳,当年燕宫还鼎盛时,燕宫内繁花似锦。
现在……
沈执清下了马车,手指在满地枯萎着的杂草上拂过。
百年兴衰,一夕殆尽,家国破败而亡,若他是燕国的人,每日面对此等场景,恐怕会心痛至此。
可若选择报复回去,涂炭的只是百姓。
沈执清摇了摇头。
深宫内,寂静的夜色里突然想起了歌声。
歌声回荡在四周,空寂,突然有些瘆人。
沈执清浑身一抖,朝着一旁走了两步伸手揪住了嵇宴的衣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身侧没有人说话,沈执清听着歌声头皮有些发麻。
他手下力道加重,靠近嵇宴晃了晃对方手臂,“欸,嵇宴你说话……”
腰上放上了一双手,沈执清跌进对方怀里。
他仰起头,耳边落在一声轻笑,“沈执清,你怕鬼?”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上班摸鱼写了点,周末休息目测应该是双日万更~
第58章 惊鸿舞
“谁怕鬼?”
沈执清伸手将人推开,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与人拉开距离。
夜色之下,沈执清就听见身侧的人响起了一声轻笑。
沈执清:“不许笑!”
嵇宴唇畔上扬而起的弧度却没有收起,他反问出声,“真不怕?”
“真不怕!”
沈执清嘴上这么说着,但耳朵里听着诡异瘆人的歌声还是抖了抖。
垂落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握住,暖热的温度传递而来,沈执清就看见嵇宴走上前来,“走吧,过去看看。”
沈执清盯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看了半晌,方才移开眼来。
什么时候,这人这么顺手了?
沈执清别开眼,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跟着人朝着燕宫深处走去。
两个人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歌声越来越近。
转过一个弯,沈执清就看见嵇君策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他就站在宫殿前的台阶上,视线朝着前面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执清害怕被人发现赶忙顿住脚步,将嵇宴向后推了推,“有人。”
沈执清声音刚落,腰上就放上了一双手,下一刻脚下腾空,嵇宴揽着他上了屋顶。
沈执清揪着对方的衣服,等着人落地站稳,他才松开来。
嵇宴:“小心。”
“没事。”沈执清站稳,朝着下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