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争吵之后,皇帝就一直都是这幅冷冰冰的态度,郁尔也不认错,她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错。
她不过想想又没付诸于实践,她又并非圣人,想想都不行么?
皇帝御赐宝石的事,在宫女之中引起不小动静。
“我听说若佩戴这块宝石在身上便可百无禁忌,心想事成。”
“我怎么听说,谁若拥有这块宝石,就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又有人说宁王必定将这块宝石赠给宁王妃,众人又开始猜测,其他三位皇子会将宝石赠予哪个女子。
夜里郁尔下值后,听宫女们聊了会儿天就回自己房间。
却在廊下看到煞星,萧让。继二皇子被封为宁王之后,萧让被封为晋王,身份更是尊贵。
他似乎特意在那等着她,身高腿长地站在她房门口,避也避不开。
郁尔知道他来的目的,四皇子因为她而受了皇帝惩罚,近日不得进宫,萧让这是替四皇子报仇来了?
她踟蹰着接近,闷声道,“参见晋王殿下。”
没等他回应,郁尔擦肩而过往房里走。
萧让抬手将小宫女轻易扯回面前,“告状的人是御前的清姿。”
嗯?
郁尔驻足,仰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告状?”
“你和赵林风的事情是清姿向父皇告状,不是本王。”
啊......郁尔明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好久了啊,她也早不在意了。因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发现赵林风并非凛。
“奴婢错怪晋王殿下了。”
“就这样?”萧让咬牙切齿,手上一用力,攥得郁尔手腕生疼。
郁尔气恼地甩了甩手腕,“殿下请自重!”
萧让从来都不是好人,他放下身份亲自同她解释,这个小奴婢竟敢这般对她,心里恼火,转而捏住郁尔的喉咙,“你跪下给本王赔罪,本王今日就放过你。”
萧让想起萧承的嘱托,让他进宫杀了她。如此纤弱的脖子,一折就断。
郁尔喘不过起来,一双手去掰萧让的手臂,湿漉漉的眼睛却倔强地等着他,不求饶。
一直到眼泪沁了出来,滑落在萧让手背,萧让收起杀意,才释了力道,郁尔抓着他的手没放开,张口就恶狠狠地咬了上去。
横竖这梁子已经结下了,初见那般狼狈,她靠着高发他而获得贵妃宠信,而后他打她十鞭皮开肉绽,永远化解不开了。
萧让挥舞开臂挣脱,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看向手背上渗着血丝牙印伤口,“你找死?!”
郁尔知他不敢真要自己的命。她在御前当差,萧让与宁王争夺储君之位,必定不敢惹皇帝生气。
尽管她并不觉得她的死能真叫萧易动怒。
她推开房门,将萧让这位朝臣忌惮的晋王关在门外。
萧让看着紧闭的房门,眼底怒火横流,将来等他夺得帝位,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奴婢!!!
正准备转身离开,他想起袖中的那块宝石。
上午春生送来的,说父皇交代要送给心爱的女子。萧让对此嗤之以鼻,他没有心爱的女子,甚至没有亲近的女子。
他回想片刻,若真要找出一个女人 ,那么只有这个小婢女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她替他上过药,虽然这样的肌肤之亲,也不妨碍他们现在都想掐死对方。
原本他来此处,是想这块宝石丢都给她,然后再解释告状的事。
房间的窗户敞开着,萧让抬手将宝石放到里侧窗台上,走开了。
夜里皇宫宫宴,皇室宗亲悉数到场,文武大臣也得以携家眷进宫,就连四皇子萧也被允许参宴。
郁尔同薛彩铃侍奉在皇帝左右。
沉珂数月的薛淑妃也打扮得光鲜出现在宴上,太子已薨,薛家人的富贵全系于薛彩铃身上,但她与皇帝的这层窗户纸始终并未捅破。
薛彩铃本本分分,向郁尔学着如何伺候皇帝起居,丝毫没敢逾矩,不是没这个心,而是没这个胆子。
薛淑妃今夜数次亲手给皇帝倒酒,今日这酒从江南运来,既醇又烈。
皇帝一杯接一杯,没拂淑妃的面子。
直至宴将散时,萧易已微醺,“郁尔,扶着朕回养心殿。”
郁尔刚准备去扶,薛淑妃伸手将她扯开,“陛下醉了,彩铃过来,扶陛下去疏影宫。”
“......”
郁尔心里灵光一现,薛淑妃今夜必定想对皇帝做些什么,不应该说是让薛彩铃对皇帝做些什么。
她不能成为绊脚石!
所以郁尔就这么松开了皇帝的手,成全薛彩铃。
薛彩铃还木讷呢,淑妃朝着她狠狠使个眼色。
“我、我的香囊呢?香囊不见了!”此时大殿中传来一声惊呼,宁王妃郁雅焦急四下找寻,“我的宝石在香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