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把剑(5)

我在客栈里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她没有回应,我就当默认了。

然而我走出两步,发现她没跟上来。于是问她是不是不想出去,她也没有反应,我就建议她回房间休息。

又走出两步,发现她还是没跟上来。

如此往复几次,说不着急是假的,我也不是什么耐性的人,便大着胆子学教主牵了牵她的手。

本来不动如山,结果一牵就走。

原来要这样操作吗?

哎呀,可是这个样子,又好像不大好啊。

于是我买了把扇子,让她牵着扇子的另一端,这样就很恪守礼法了嘛。

也不容易被教主看见了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并不是我非要大冬天买把折扇附庸风雅。

出来以后也是一样,到处都是新鲜玩意儿,不要说一个懵懂少女,就是看惯繁华的我都看得有些眼花。

绵延数里的长街,灯火已经点起,人来人往,小铺大店、临时街摊一家挨着一家,换了别家小孩儿,早跑得没影了。

可这位呢?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一站定,就和脚下生根似的,一动不动,直到我下次把她牵走。

乖乖巧巧的,省心是省心,可总有些……心疼?

我扇着扇子,摇摇头。

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学东西那么快,应当是很聪明的,怎么给养成了这样?

落教主手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嗯?手中折扇一顿。

我好像,听到一些,不该出现的声音。

放开五感,眼睛无意识地眯起。

呵,挺熟悉的动静啊。

「啪」一声收起折扇。

“追月姑娘。”

追月回头看我,周围的烛火映进她眼中,尽是带着暖意的亮光,连那清冷淡漠的气质都柔和不少。

我把声音放柔:“我们去前面看看。”

追月眨了一下眼睛,依旧没有回应。

我将合起的折扇递过去,她轻轻地抓住了另一头,我便这么牵着她,慢慢走过点满灯火的长街。

这么温馨而又富有诗意,适合跟心上人相处的场景,我身边牵着的是教主夫人,身后还跟了几只小老鼠。

……啧,可恶。

走出灯火长街的范围,拐入一条冷街。

街道两旁只有三两盏红灯笼,再深冬的寒风中轻摆,气氛冷得渗人。

我从追月手中抽回扇子,潇洒一展。

“鄙人都已经这么配合,几位还不愿现身吗?”

“温莛。”清润如玉的声音自我背后响起,冷得像寒冰。

我转身,笑:“少庄主,好久不见,哦,不对,是我记岔了,您现在已经正式继承了浩然山庄,该称白庄主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人,和过去一样,白到刺眼、走夜路怕别人看不见的纯白锦袍,头戴玉冠,腰间别着一支玉笛。样貌堂堂,仪表不凡。

像是比以前清瘦,可见庄主当着确实要比整日无所事事满世界乱晃的少庄主辛苦些。

“劳温左使记挂。”

“哪比得庄主千里寻访来得上心。”我摇了两下手里的扇子:“不知庄主此番来见,是叙旧,还是寻仇?”

他神色冷然:“那要看温左使心里还有几分旧情。”

这话说的,仿佛我们之间真有过什么似的。

我拿扇面碰了碰鼻子。

“关于老庄主的事,在下谨代表个人,向庄主表示遗憾——”

浩然山庄的前任庄主于三月前暴毙,所有证据都指向圣教。

但对于这件事,我其实是不大清楚的。

这两年,我在教内从没听到过任何针对浩然山庄的指令,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私自惹祸,牵扯了圣教。

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栽赃,甚至真相很可能就是起意外事件,犯事者为了逃避责任,随手把锅甩给了我们。

反正圣教风评不好,背锅也背习惯了,没人想着澄清,就任由他去了。

但寻仇的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啧,麻烦。

这个人挺难缠的,身边还有个追月姑娘,我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阿莛。”对面的人叹息着唤起从前的昵称。

“诶。”我摇着扇子应。

他顿了顿,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要发火,可还是按捺下来了。

“你为何……要加入魔教?”

我用扇子遮了半张脸,只露出眼睛:“这个问题问得有意思,加入圣教又不是我自己选的。”

我爹娘是圣教高层,我师父是圣教长老,我生来就是圣教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但对面那个根正苗红的正道才俊,思维回路显然和我不太一样。

他咬着牙问:“有人逼迫你?”

“呃……”我把折扇合拢,在另一只手上敲了敲:“不不,你想岔了。濯清,我可和你不一样。你生在清池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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