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间操基本躲在教学楼里偷懒,让她跑步是不可能跑步的。她就像个长腿的精致易碎的瓷器,巧妙地逃脱各种费力的活动,什么?黑板报?值日?不存在的。能做的严蓝都会帮她做,她的回复是越来越多的礼物,这让蓝蓝心里有点儿疑云又不好问,只得顺从地接下。
只要离离不蹦出来一句“呵女人”这种霸道总裁台本儿上的词,那问题都不大。
下午上完了两节课,离离准备逃了最后一节,蓝蓝考虑再三还是帮她向班任要了假条,真情实感地告诉她门卫大爷有多不好说话。
莫离拿到了假条,只点点头,看了她一眼算做告别,要回家过生日去了。上课铃没眼色地响起,严蓝还是执意送她下楼,苦涩地笑着,想要问她要一个拥抱。
女孩儿轻微但果断地摇头,只露出围巾的两只眼睛没有多余的温度,她转身前说:“明天可能不会来了,你多保重。”
“......你预测明天会生病?”蓝蓝尴尬地笑答。
“我是说,可能明天开始,不会来学校了。”
严蓝当然明白,兴许是学校的风言风语刺激到她了,这就受不了了吗?不管是外貌还是内心,她都变了太多,也失去了好学生的爱护,这点儿压力都承受不住的话,想当什么英雄呢?当祖国的花朵不好吗?
“我能跟你一起住吗?在你......父母的房子里。”蓝蓝提议。
“......”还是摇头。
“你不要去那里!”她高声劝,空旷的操场上有着似有似无的回声,“我们回家吧,求你了,别想着复仇了,轮不到你来报仇的。”
莫离肉眼可见地不高兴,眉眼都皱到一起了,颇为不耐烦地说:“还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想过状告罗曦!”她本就语气不善,转身的力气又很大,加快脚步往大门走去。
严蓝更快地跑过去,挡在了她面前,冰天雪地里头脑发热,她急着想要一个答案:“那你是喜欢他吗?”
“......”离离瞪着眼睛,要绕开她,不喜欢玩儿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愚蠢游戏。
“我要你告诉我!你说!”蓝蓝跑太快,滑倒了,余光看到离离顿了一下,她在地上顾不得哪里疼,立刻抱住她的腿,不许她再走半步,“你说你讨厌我,竟然喜欢女的,我很恶心,你爱的是罗曦,你说!”
冷风袭来,蓝蓝感觉自己被眼泪打湿的脸特别疼,她把额头贴在离离的裤子上,试图多留住她一会儿。听到了她的哭声,莫离站在原地,不发一言,良久,低下身用自己发抖手给她擦眼泪,只擦了一下就收回来了。
冰冷的手指只有一小下触感传了过来,又立刻消失。
“起来。”
她听见离离发抖的声音,挣扎着站起来,不敢站直,微微曲腿和她平视。
“你是个好人,蓝蓝,干嘛非在我这吊死呢?”
拒绝你的好人卡!严蓝疯狂摇头,用手背抹着眼泪。
莫离叹了口气,说:“你只是喜欢挑战罢了。我告诉你,班里新来的那个姓陈的不喜欢农村人,你去跟他成为好朋友,得到他的爱,更有成就感。”
我没有!你放屁!她生生地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这么一噎竟然把眼泪憋回去了,她气得跺脚:“我跟你做好朋友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质疑这件事?!谁教你的?!
“......保重。”离离像大侠一样放下一句话就走。
天哪!大概是大脑被冻坏了,蓝蓝急火攻心,质问她:
“你就那么缺少父爱吗?!”
听言,莫离缓缓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出大门,对严蓝奔涌而来的道歉置若不闻,转进了小巷,看着等待已久的车。
新司机是个大姐姐,清醒地知道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过还是跟洛平川一样同情心过剩,四下无人时喜欢偷看她,随时准备着给予帮助。
离离挺喜欢这个大姐姐的。
她给自己开车门的时候知道护着头,动作轻柔,开车也很稳。她们俩都上车之后,莫离说音乐关了,她要睡一会儿。昨晚实在睡得太晚了,午觉补了一会儿根本不够,赶紧趁坐车好好地休息,今天恐怕更没时间睡觉。
伴着困倦和晕车,她迷糊地躺在后座,空调开得不大,暖和得恰到好处,借着靠背当枕头,闻着淡淡的车载香水的味道,很是舒服。一路很少颠簸,大姐姐想是在红灯前后都提早加减速,稳稳当当地往家走。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还是睡了多久,司机犹豫地叫醒了她:
“女士,有件事您得知道。”
“......嗯。”她不满地用鼻子答应。
“您朋友一直在追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