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莫离猛地坐起来,从后车窗看过去,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趁着她们等红灯的时候缩短距离,这是在半路,鬼知道她是怎么跟上的,方向感过于优秀了。
“你怎么不早说!”离离慌忙地抓起衣服就开了车门,三两下套上外套,直奔已经脱力的严蓝,后者恍惚间看到她来了,再也坚持不住,两腿一软,倒了下去。
热气忽然传来,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她笑着,离离还是心软了,接住了她。
“你傻吗?!”长跑冠军就搞这实战演练哪?!离离看着她不正常的颜色的脸,心都揪在一起,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力气扶住她,两个人就在马路上瘫倒下去。
蓝蓝一笑,发不出声音。冷空气进到喉咙里太痛了,有口罩挡着也顶不住,她感觉气管都要裂开了,满嘴的血腥味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掐着自己的脖子冲莫离笑。
这次轮到离离哭了。你可算是知道你自苦的时候我心里什么感觉了吧。
司机拿着手机,犹豫着过来问,老板在催,先回家吧,她自告奋勇送朋友去医院。
莫离坚定地说:“先去医院。”
打针
“没什么大事儿,短期不要做剧烈运动。”医生又嘱咐了很多注意事项,莫离认真地听着,人家看她们俩小姑娘儿来看病,觉得可怜,又给写了个条儿,她连声道谢。
“你咋那么虎?”离离小心地揣好字条儿,坐到床边,仍然心有余悸,什么不要命的人呐这。她嘴上抱怨着,手上还是握住了输液管,给小病号暖药。
严蓝靠着叠起来的被,想说什么一下又说不出来,只能冲她傻乐。
什么傻贝儿贝儿这是。还好是市里,红绿灯多,这要是到了郊区,车速提起来,你追个啥啊你追,知道往哪条路走你也没办法,累死你也到不了司机后视镜范围内,看你怎么办。她气得直吹刘海儿。
很多年后看着高峰期时堵得寸步难行的车,严蓝还笑说,当年要是也堵成这熊样就好了,自己都不用追,爬着都比他们快。然后被莫离弹了个脑瓜儿崩儿,说,你以后如果不要我了,我也追一回,来一把速度与姬情。嗨,怎么会和别人跑呢?而且我走高速,你别想追得上。嘿你还真敢想跟人跑啊!二人就这么打闹着相伴回家。
好像有的人就是越说不出话越想要表达,蓝蓝一手带着针头一手拉着莫离,比比划划半天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离离忽然感觉这位跟她弟弟一样,交流不明白。但是和莫北新不一样的是,她很爱自己,千万百计地想要表达出来。
就比如,蓝蓝根本发不出声音,还要走浪漫主义路线给她唱生日歌。只能对口型和拍手,有节奏的掌声在傍晚大间的病房里格外地......引人注目......
跑得大脑缺氧给孩子整傻了吧。围观群众悲悯的注视。
“......饿了吗?我去问大夫你能不能喝水吃饭。”等她唱完,离离起身,小哑巴用没打针的那只手欢快地摆着送别。
......傻瓜。她的笑容在关上病房门的瞬间就消失了,一转身,果然罗曦的保镖们已经等在这里了,长头发黄毛迎了上来:
“什么时候回家?”
“今天不回去,告诉罗曦不用等我了。”莫离只看了一眼他们,准备去护士站,这群人高马大的保镖没一个敢拦她,只有顶着一头黄毛的阿玉抓住了她的胳膊,递过来自己的手机让她自己给罗曦打电话说。
离离不耐烦地推开手机,甩开他抓着自己的爪子:“快滚,我还能跑哪儿去?”
“你咋这么急呢?我啥事儿没办好吗?”阿玉不解,“不是,我问过了,事发突然实在没有单人病房了......”他跟上离离的脚步不停地解释,保镖们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从护士那得到了蓝蓝喉咙受得了就可以吃饭,喝水要慢,道了谢之后要出医院买饭,阿玉抓住机会讨好她,自告奋勇地要去买,留下其他人保护她。离离默许,别人去买她还有更多的时间陪着蓝蓝,她一丁点儿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在这里。
这半年多认识严蓝以来,也太惨了,先是右胳膊划开了一道,又是追车伤了嗓子至今还是哑巴,莫离嘲笑着自己,明明蓝蓝认识她之前几乎不受伤的,自己真是实打实的灾星。
回到了床位,蓝蓝发现自己可以用气声说话,只要轻一点,还是能说出来的,她兴奋地拉着离离巴拉巴拉说了好多,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懂,更不在乎自己动作神态的兴奋与微弱的发声之间强烈的对比有多搞笑。
离离托着下巴顶着床板笑看着她,等她说累了,一手捂着她的手腕,一手捂热细细的输液管。溶液进入血管,蓝蓝感觉没有那么冷了,就莫离那手脚冰凉的体质捂不热什么药的,但温度甚至能直达心脏,整个人都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