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不知道最近谁搁北面儿住啊?”骂够了以后,龙哥把脚拿下来,一个手势弟兄们就把纪琰上半身扽起来,他蹲下与之平视,恨不得一口吃了这狗东西,“你行李里带的那东西,探的哪门子亲?快说!”
你知道谁在北方你还问。蓝蓝皱眉,他知道她们的目的是罗曦,还看到行李箱中的枪,该怎么撒谎合适?她印象中从上船到现在行李都是她们自己拿着的,服务员为了避嫌全程没让箱子离开客人视线。是趁着自己上午出门的时候进去偷看的吗?总不会拎一下就闻到火药味儿了吧。
纪琰感觉腿要抽筋儿,脑瓜子直嗡嗡,龙哥雷声大雨点小,骂得难听踩得丢脸,一脸狰狞,但没啥实质性伤害,死瘸子踩人能有夺疼?血都没见,还好,到底还是有所顾及的。在人家的地盘上,当鱼肉该自觉点儿,他疲惫一笑:
“我真的不能说......”音量很小,几乎只有他们俩人能听清,“三倍本金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跟单位要......我保证单位什么动作都不会刮到你,以前怎么活以后怎么活,东西还我,放我们过去......”
“你们是要杀他?”龙哥同样用气声说话,不回答问题,继续反问,“还是要接着捧他?”
......该怎么回答?纪琰太极打得够多,再打该真急眼了,是骗他......还是说实话?听独眼龙的意思有点儿期待条子对罗曦下死手,但纪大爷是真的咬不准这份期待是积怨已久,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权衡利弊后可能还会去报信......
到了是严蓝终结了他的尴尬处境。
小姑娘忽然出声:“哥,不说实话走不了吧,我们还是告诉龙哥吧。”登时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这是她当众说的第一句话,柔美的声线把他们对她的印象从少男往少女方拽了拽,龙哥背对着她站起身,微微偏头,示意她继续。
蓝蓝视线扫过纪琰故作平静的脸,毫无心理负担地“坦白”:“我们北上是为了,让我,成为新的罗夫人。”
满屋人仿佛需要时间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龙哥突然绷不住,睁大他的一只眼猛回身上下打量小女孩儿,发出一声惊天爆笑,随着老大的冲锋笑,所有部下也在几秒钟之内跟上,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笑得前仰后合,让严蓝一点儿外面赌场的喧闹都听不到,满耳都是他们肆意的嘲笑。
下药
六支安瓿瓶最边缘的两支不是治疗感冒发烧的药物,医生将它们全部注入了第三个吊瓶中,也不是什么剧毒的东西,只不过让大脑迟钝一些,脾气暴躁易怒一点,而已。医生真正的共事告诉过他,罗曦是一个连续精神紧绷30多个小时依然能够保持清醒的人,不依赖药物想要钻漏洞不大现实。
医生搞完了手上的活儿,调好流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病人在闭目养神,他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睡不着的,医生推测,应该是不乐意搭理自己,怕自己为分散注意力的靶子女儿求情,场面尴尬。不多时,医生收拾好了医疗装备,拖出卧室门,前脚迈出去,后脚就有人迎上来了。
莫离面色冷漠,眼中的关切掩饰不住,有些急促地问他罗曦的情况。医生迅速回身带上门,动作间余光看到窗外基本没人,屋里有罗哥的手下四处喷酒精消毒,小姑娘身后跟着俩女仆,带着餐车,不远不近地低头侍立。
“罗哥在慢慢退烧,第二瓶过半后还没退回正常温度的话叫我。”医生礼貌地叮嘱,夫人别嫌麻烦,务必在家里也要时时刻刻带着手机,无论老大还是夫人身体不舒服随时叫他......说了两遍老板输完液会“清醒”,这种让人听了也不会起疑的场面话,想必莫离肯定能注意到。
女孩有点儿不耐烦,追问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医生如常回答,想听的话听到后,阿离耐着性子开始客套,先对耽误他们早饭的时间表示歉意,已经让女仆长给他们安排了丰盛的早午饭,千万不要推脱客气。
“医生在前院多住几天吧。”女孩儿这才友好了一些,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刚让人出门去买海鲜,运回家后尝尝我的手艺。”
“哎哟哟哟太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医生笑出了鱼尾纹,表里如一地高兴,他知道,这是孩子给他们机会呢,暗示在这趟运货途中搞手脚,细节处,只要他留下来了就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具体商量,罗曦一天的行程耽搁后明天肯定不会一直在家。
小姑娘微微点头,独自带着餐车进入卧室。这俩人形监控器还挺有眼色,知道不跟进去......医生也和俩女仆打过招呼,将医疗装备暂存在最近的储藏室门口,满怀心事不敢表露,跟她们闲扯几句,抓紧时间去吃饭。吃完了得回来看着,以防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