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陡然响起脚步声,祝晗手一僵,慌忙收回手,与此同时,房门被一脚踹开。祝晗转身道:“谢——”
他瞳孔骤然涨大,慌乱变作惊恐,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一柄软剑压住了颈侧。听鸳往榻上扫了一眼,转头看向房门外。
祝鹤行跨过门槛,大步走到榻边,几乎一瞬就感觉到沈鹊白的呼吸不似平常。他微微蹙眉,伸手探沈鹊白的脉,说:“解药。”
颈侧软剑下压,祝晗反应过来,道:“没……没有解药。”
在祝鹤行的指腹触碰上来的那一瞬间,沈鹊白指尖蜷缩,被凉了一下。他喉间溢出呓语,在唤祝鹤行,又在说一些祝鹤行听不懂的“鸟”语。
祝鹤行将他拉了起来,揽入怀中,碰了碰额头,问:“难受得紧?”
“还……还好。”沈鹊白将脸埋在他颈窝,把祝鹤行的衣襟都汗湿了。
祝鹤行将他抱起,看也不看祝晗,只说:“听闻以血入药,能有奇效。”
祝晗喉咙惊颤,听见听鸳平静地应了一声。沈鹊白的袍摆从祝鹤行的怀中跌落,从眼前滑过,祝鹤行声色冷寂,“别把人弄死了,我不好向瑾王府交代。”
祝晗膝盖一软,“殿——唔!”
听鸳猛地掐住他的脖颈,沉声道:“世子爷若还想留条命,就少言语吧。”
祝鹤行拐入长廊,怀中的重量丝毫没有减慢他的脚步,好似毫无负担。沈鹊白一只手勾着他的脖颈,一只手缩在肚腹周围,轻声道:“就知道殿下靠谱。”
“若非我闲来无事,谁愿意来找你?”祝鹤行说,“作死,春/药好吃吗?”
沈鹊白闷闷地笑,说:“以前没吃过,挺新鲜的,殿下若是想知道滋味如何,不如自个儿尝尝?”
“我没你这么独特的癖好。”祝鹤行说,“和祝晗好玩吗?”
“不好玩。”沈鹊白叹了口气,“我以为他能想出什么乐子呢?原来是这种招数,白期待了。”
“这么无聊的乐子,除了我,还有你的小师弟陪你演,你也该知足了。”祝鹤行掂了掂他,“小师弟真是喜爱师哥呢,明面上应了五皇子的邀请,背地里还要帮你算计人家。”
沈鹊白说:“这哪能怪我啊?只能是因为五皇子太不讨人喜欢了。”
祝鹤行不置可否,说:“咱们去前院逛一圈,跟你的狐朋狗友们道个别,好不好?”
“……”沈鹊白强撑着往上凑了凑,这下两只手都往祝鹤行的脖颈搂,“别啊,殿下,我还是要脸的。”
祝鹤行懒得看他,说:“在我面前就不要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我同殿下客气什么呀。”沈鹊白稍稍抬头,呵着热气,“得了吧,殿下,您人都来了,还跟我装什么冷酷无情呢。我知道你最好了,带我回去吧。”
祝鹤行说:“这么远的路,我哪抱得动?”
“啊……也是,殿下金尊玉贵的,哪能一路抱着我呢?”沈鹊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可我如今实在没有力气了,花坞又不在跟前,看来只能求助谢寻枝了,殿下,你放我——”
话没说完,祝鹤行在美人椅边站定,毫不留情地将沈鹊白丢了下去。沈鹊白屁股摔得闷疼,闹道:“喂!”
祝鹤行睨他,“喂什么喂?就在这里等你的小师弟吧。”
沈鹊白没力气,浑身难受得紧,往椅背上靠了靠,半眯着眼说:“吃味啊?”
祝鹤行呵呵笑,“吃你的骨灰差不多。”
“殿下的口味真独特。”沈鹊白拊掌,没发出什么声。
祝鹤行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突然脚踝一紧,被沈鹊白用脚勾住了。他低头,顺着那只长靴往上看,沈鹊白浑身都浸在汗湿里,那张脸尤其。
“好嘛。”沈鹊白不和他闹了,“我错了,殿下,带我回去吧。”
祝鹤行觑着他,说:“求我。”
沈鹊白闻言笑了一声,猛地往前一倒,下巴栽在祝鹤行腿上。他仰着头,一双眼雾蒙蒙的。祝鹤行知道,这是情/欲的色泽。
“殿下,”沈鹊白小声说,“求求你,把我捡走吧。”
“……”祝鹤行觉得自己嚣张了半辈子,老天都看不过去,终于降下大劫,以至于他在此刻变成了一尊仁慈善良的活佛!他伸手将人捞起来,抱紧,说:“就当捡了条狗。”
沈鹊白缩在他怀里,嘴巴一张,“汪汪汪。”
祝鹤行:“……”
快步出了小院,祝鹤行将人抱上楼前的马车,吹了声哨,暗处的暗卫立刻现身,驾车往王府去。
车厢内,沈鹊白拿祝鹤行当人肉坐垫,说:“唔,比椅子舒服。”
“区区椅子能和我比吗?”祝鹤行觉得自己被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