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旭震愕地瞪圆了眼睛。
他从未见过小妹……如此不矜持的模样。
她的脸红透了,被沈蹊亲吻得一下又一下吐息,浑身也绵软无力,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墙壁上软绵绵地滑下去。
相反的,沈惊游身形高大、游刃有余。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
久到,狱外的风雪下了又停。
身前之人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沈蹊缱绻的眸光掠过她红肿的唇,看着她眼底的迷离之色,微哑着声:
“小芙蕖,还有二十下……”
她主动贴上来。
勾着男人的脖颈,闭着眼,落下第四个吻。
踮脚时,她的小腿忽然一软,整个身子就这般坠下来,被沈蹊眼疾手快地捞入怀中。
她的呼吸灼热,一寸寸传到兰旭耳中。
少女檀口微张,温热的声息在幽暗的牢狱里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她如一朵开到极致的、糜烂的花,同时牵动着两个男人的心神。
将两个男人的思绪打乱,一声一声,让人无法抵御。
她撑着墙,努力站稳身子,声音已经很娇柔了:“沈蹊,还有最后一下。”
言罢,兰芙蕖又要摸索着、闭着眼亲上来。
这一回,沈惊游却止住她,他爽朗地笑了笑,温柔道:“可以了,小芙蕖,大舅哥还在里面呢,先不要闹了。”
他微微弯身,揉了揉少女的发。
“口脂都亲花了,我带你回去重新涂涂。”
他的声音很大,很清朗,恰好落入兰旭耳中。
这道话刚说完,身前的男人又压下声,在兰芙蕖耳边低声哄道:
“免去四十道鞭子就行了,兰旭去了禁地、连一道鞭子都不罚一下,怕是会扰乱军心,也会有损我在军中的威信。”
兰芙蕖似懂非懂,被对方掐着腰,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兄长。
她心里想着,沈蹊说的确实有道理,减免了四十鞭子,只剩下十鞭子,兄长总归能好过些。
然而,幽深走道里,沈蹊内心想的却是:
——什么威信不威信,即便只有十道,这鞭子,兰旭一定要受。
而且,他要亲自行刑,他有的是手段让兰子初不好受。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大雪又下了两日。
白羽纷飞, 连绵不绝。甚至有些霜雪凝结成了冰雹,将军帐敲得闷闷作响。
这两日, 沈蹊都准许她前去探望兰旭。
但经历了上一次、她当着兄长的面与沈蹊激吻后, 兰芙蕖却不再敢面对兄长了。她自幼跟着兰旭长大,父亲不喜欢她,对方待她亦父亦兄。他教她写字、读诗、作画, 教她礼义廉耻。
可她却当着兄长的面,与沈蹊做了那般不知廉耻的事。
兰芙蕖依稀记得, 幽暗的牢狱过道里,他的掌心是如何搭在自己腰际。
回到军帐, 她仍神思恍惚。
二姐心急如焚地凑上来,“小妹, 沈蹊可说了什么, 兄长究竟犯了什么过错?”一大早上的, 竟被关在那样的地方。
眸光刚一落下来, 却见身前少女发丝微乱, 坐在妆台前往唇上涂抹着口脂。
“三妹。”
兰清荷唤了好几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 将兄长与北灶树林一事说了出来。
“怎么可能!”
兰清荷先是愣了一愣, 而后斩钉截铁道, “其中定有误会, 兄长怎么可能做奸细。”从前在青衣巷, 兰旭便是这一群孩子中, 性格、秉性最好的。
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端的是少年翩翩如玉, 皎皎如辉月。
他的性情, 他的才情,都是高洁清雅的。
父亲也经常对他赞不绝口,夸赞他是君子。
而后再顺便痛骂几句沈惊游。
兰芙蕖也猜到了姐姐的反应。
她坐在镜前,先在唇上涂了一层薄薄的粉、将肿胀之地尽量遮住,这才抿起唇脂来。二姐一心惦记着兄长的事,完全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半晌,兰芙蕖才轻声道:
“姐姐,你也放心。沈蹊定的刑罚不是很重,挨十道鞭子,兄长就可以放出来了。”
“十道?”兰清荷不可思议,“十道鞭子……这还少?!”
兰芙蕖压低声音:“原本是五十道……”
她亲了沈蹊四口,这才降为只用抽十下。
后半句话,她自然没有与二姐说。
听闻兄长要受刑,二姐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兄长的身子本就不好,这十道鞭子……落下去恐怕兄长也得大病一场。眼瞧着马上就到新年了,就不能少折腾些事儿出来吗,兄长也是,知道是禁地还往小树林里面跑,还有你,你也是……”
兰芙蕖又抿了抿唇,低垂下眼睫。
……
行鞭刑之时,是在两日后的一个艳阳天。
兰旭等人违抗军令,擅闯禁地,为肃整军纪,这鞭子是当着众将士的面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