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心思百转,一瞬间就有了想法。
刚下过雪,天气严寒,若是结了冰,只怕行路更难。
是以,姜芫陪着柳氏闲话一会,又陪着她用了午饭,就被催促着回了国公府。
待她回到国公府,恰好遇到陆维景回来。
姜芫小跑着追上去,笑的眉眼弯弯:“你今天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维景心里提着一口气,看见她没有滑倒一颗心才放下。
“听闻你今天回侯府,想着早些回来去接你。”
冬日里百花凋零,草木枯萎。却有苍松翠柏傲然站立雪中,一簇簇梅花迎风盛放。不远处的亭子被青竹包围,点缀在漫天雪色,园子里多了几分生机。
错乱的枝丫缀满晶莹剔透的冰凌,满园的玉树琼枝。陆维景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白色狐裘大氅,立于冰天雪地,恍惚置身于一幅绝美画作中。
少倾,这画中人似乎活了过来。
他脱下身上的狐裘大氅,披在对面的女子身上,修长的手指给她系好衣结,表情极为认真。
姜芫握住他的手指:“你把大氅给了我,自己不冷吗?”
陆维景清润的眸子透着温柔:“我不冷,你会冷。”
“我不冷。”姜芫看了看身上两个厚厚的大氅,又看看手中的手炉,有些无奈。
陆维景笑而不语,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腕,放慢了脚步,与她一同往世安院走去。
进了屋,姜芫忙放下手炉,拉着他到炭盆前烤火:“快烤一烤,一会就暖了。”
随后脱下两个大氅,坐在他身边。
“祖母如何?”陆维景两只手置于炭盆上方。
他口中的祖母自然指的是姜太夫人。姜芫道:“气急攻心。”
然后将姜蔓的事全部说与他。
陆维景剑眉拧起:“需不需要我帮忙?”
姜芫摆手:“我娘说,暂时不劳烦你。”
陆维景揉揉她的头发。
姜芫接连喝了几口热茶,幽幽叹了口气:“以前还在西宁侯府的时候,不少人都说我娇蛮任性,恣意妄为,现在看来,我是比不过姜蔓的。”
想起有关姜芫以前的传言,陆维景笑了:“夫人的确比她可爱多了。”
姜芫听出了他言语间的调侃之意,笑着斜睨他一眼,大度的没和他计较。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派人秘密寻找,找到以后——”陆维景笑容愈发深了,伸出右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姜芫登时睁大了眼睛。
他该不会是那个意思罢?
突然,他笑出声:“我逗你的。”
姜芫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你就会吓我。”
陆维景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眼中笑意慢慢淡了。
室内暖意融融,姜芫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闭眼假寐:“还有一件事,你要帮我查一查。”
陆维景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什么?”
姜芫仰起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陆维景垂眸,心思转动,轻声道:“好。”
许是屋子里太过温暖,用了晚饭,姜芫靠在美人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陆维景将她抱起,轻轻放在拔步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才脚步轻缓的出了门。
“瑞兴。”
瑞兴不知从哪里闪出来的,笑嘻嘻地抱了抱拳:“世子。”
“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做。”
第九十九章
谭氏到底没撑过这个春天。
很快, 定国公府再一次举办了丧礼。
陆蕴秀也消沉了许多,没有了以往的掐尖要强,也没了和陆蕴蓁作对的心思。
无独有偶, 豫王府也传来噩耗。
豫王和豫王妃的儿子夭折了。
其实在这个年代,小孩子夭折是很常见的, 尤其豫王长子自出生就体弱多病,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只是因为他是皇家子孙, 所以格外引人关注。
但是, 这对于豫王和豫王妃, 乃至祝家, 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就在这个时候,豫王妾室严含蕊被查出有了身孕, 也不知豫王此刻心里该哭还是该欢喜。
但姜芫可以确定的是,豫王妃肯定会哭的更惨。
世安院。
姜芫很是不解:“按道理说, 严含蕊被下了药,不可能再有身孕, 现在为何突然有孕?再者, 既然是豫王妃派人下的药, 那么应该知晓严含蕊有孕乃是无稽之谈,为何不拆穿她?”
陆维景淡淡一笑:“你怎知是豫王妃安排的人给严含蕊下的药?”
“不是吗?”姜芫越发惊诧, “不是豫王妃, 那还是谁?”
陆维景用火钩子拨弄了一下碳火:“你瞧,大多数人与你一样,不用查便怀疑是豫王妃做的, 更何况是和豫王妃明争暗斗的严含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