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为着你五妹的事。”
姜芫轻轻蹙眉:“姜蔓?她不是在家庙吗?”
柳氏缓缓道:“原本她是因为犯了大错,你祖母才下令将她送去家庙,好好修身养性。只是,她已经及笄,总不能一直在家庙。如今风头已经过去,你祖母就想着,趁着现下京都热闹,将她送去淮州。
你表叔父和表婶已经在那边给她看好了几户人家,都是家境殷实、人品端方的少年,她随便嫁给哪一个都好。到了淮州,就先定亲,过个一年半载就成亲,她这辈子就有依靠了,只要她肯改过自新,一定能平安和乐的过完一生。可她偏偏不懂你祖母的良苦用心,竟然……”
姜芫心里咯噔一下:“她该不会是逃了罢?”
柳氏看着她,点点头。
姜芫: “……”
可真是能作啊。
“人呢?可找到了?”
“不但没找到,反而传到了你祖母的耳朵里。”所以被气晕了。
姜芫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没想到过了一年多,姜蔓半分错误也没认识到。她自己偷偷跑了,却让所有人替她担心,收拾烂摊子。
她一个小姑娘,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可告知了二婶?”
柳氏揉揉额头:“她现在与疯子无异,告诉她也是无用。”
“那该怎么办?”姜芫不是圣母,倒不是多担心姜蔓,只是怕柳氏劳心费神。
“你父亲已经派了不少人沿路寻找,一无所获。只能给各地方官员送了信,让他们暗中帮忙寻找。你表叔他们也得知了此事,他们也安排了人手暗中打探。”
只是这样一来,姜家不知欠了多少人情。
若寻不到倒也罢了,若是寻到了,一个处理不好,还会损害姜家名声。
这才是西宁侯和柳氏最忧愁之处。
不是姜芫不善良,可是对于这样的姜蔓她忍无可忍,她真的对姜蔓厌恶到了极点。
想了想她道:“要不要我将此事告知世子?”
柳氏摇头:“先不必麻烦维景。”
说话间,丰嬷嬷回来了。
“宁大夫可回济世堂了。”柳氏随口道。
丰嬷嬷道:“宁大夫的车夫说,宁大夫还要去安远侯府。”
姜芫十分八卦地问:“严家有谁生病了吗?”
柳氏笑嗔,戳了戳她的额头。
姜芫无赖地靠在柳氏的肩膀上 ,眉眼间尽是女儿家的娇态。
丰嬷嬷见此,也跟着笑了,随后又道:“听说安远侯夫人近来身体不适,想来是她派人请的宁大夫。”
没再请太医过府诊治,反而请宁素,想来向氏患的也是年深日久的旧疾。
柳氏叹息:“安远侯夫人也是个可怜人。”
“可不是。”丰嬷嬷也没避着姜芫,闲话家常一般,“当年那件事京都多少人家都有所耳闻,但凡做了母亲的,哪一个不对安远候夫人心生同情呢?”
姜芫仰头看着丰嬷嬷,听的认真。
“说起来,严老夫人也是狠心。平日就爱磋磨儿媳,儿媳生产没几天,就派人强行将孙子带到身边抚养。安远侯夫人爱子心切,竟然不顾虚弱的身体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天,落下腿疾。想来是入冬后腿疼的更严重,才请了宁大夫诊治罢?”
柳氏淡淡接过话去:“可惜了,安远侯夫人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儿子却被婆婆教导的对她疏远如同陌生人,偏偏女儿生下来就夭折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谁能承受得了。好在安远侯夫人后来收养了严含蕊,视若亲女,倒也算是一种慰藉罢。”
丰嬷嬷将煮好的热茶递到她手中:“只不过,那位严姑娘也不是个省心的。”
柳氏吹了吹热茶:“那位严家嫡女,可惜了……”
若是没有夭折,定然是金尊玉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不过……”丰嬷嬷沉吟一瞬道,“夫人有没有觉得宁大夫长得像一个人?”
姜芫立刻来了精神,如果她的耳朵够长,此时肯定已经竖起来了。
柳氏眉梢微扬。
“嬷嬷也看出来了?”
丰嬷嬷轻声道:“那眉眼间生的确很像,只是谁会把一个从外地来的女医和尊贵的侯夫人联系起来呢?”
姜芫眼神一亮。
柳氏和丰嬷嬷说的是宁素和向氏?
不过,她自穿过来,只去过一次安远侯府。而且向氏不爱热闹,小姑娘们给她请过安后就被客气的请下去了。
是以,姜芫从来没想过宁素和向氏会有什么联系。但是听柳氏和丰嬷嬷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两人生的有些像呢。
后宅中弯弯绕绕那么多,丝毫不亚于朝堂争斗,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若是宁素真的和向氏有什么关系,那么她和安王也算是匹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