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并没有因为邢载面目全非而嫌弃,反而是像找到了知音一般,激动的紧握住邢载的手,“今日王某觅得知音,也不枉走这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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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
“如今朝中以李甫与王珙最盛,长安城危机四伏,大王还需多加小心。”临走前,褚廷桧向李忱提醒道。
“老师放心,学生会掌握好分寸。”李忱拱手相送。
送走老师后,她连忙吩咐道:“文喜,备车去光德坊。”
“光德坊…”文喜思索了一会儿,“郎君是要去找那下棋之人?”
李忱点头,“就像你说的,大海捞针,如今凡是形迹可疑的,都要试一试。”
文喜点头,便从后院驾来了马车,李忱乘车来到光德坊,但此时已至黄昏,进入光德坊的都是归家之人,而那座离京兆府公廨不远的凉亭也已经没有人在下棋了,旁侧只剩一名守水井的老吏躺在柱子下乘凉。
“老丈。”文喜推着李忱上前,询问道:“这儿适才可有人设棋局?”
老吏起身,见他们衣着不凡,连连点头道:“看小郎君的穿着,应也是读书人,可也是来找他对弈的?可惜来晚了,早在半个时辰前他们就散了,不过他在这儿摆了好几天了,兴许明天还会再来。”
“那能问一下,他去哪儿了吗?”李忱问道。
“老朽只知道他下完最后一盘棋,就跟着京兆尹的弟弟户部郎中离开了。”老吏回道。
“多谢。”李忱谢道,又让文喜给了他半贯铜钱作答谢。
老吏收了钱,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于是多说了一句,“那人下棋的手法很是怪异,不着星位,而落子天元,最后还能覆盘,围观的数十人里,没有一个能下赢他的。”
李忱听后,转动着脑袋,喃喃道:“落子天元…”
答谢完老丈,文喜推着李忱离开,“御史大夫王珙与他的弟弟王瑞都喜爱下棋,这样一来就不奇怪了。”文喜说道。
“你见过有官员因为喜欢下棋就在公廨旁边开设棋局的吗?”李忱问道。
“这个…”文喜捞腮,旋即叉手,“小人这就派人去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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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通过多方打听与跟踪,终于找到了假面之人在长安的居所。
雍王府内,文喜将自己在旅舍打听到的全部都誊录在一张纸上交给了李忱,“这个设棋局引人围观的人名叫邢载,如今住在西市的一家旅舍中,江南西道潭州人士,颇有才华,天圣六年,为当地刺史引荐乙榜,取得当地乙榜第一,为潭州解元,但在京城省试的甲榜中落第,之后他就离开了长安,归乡途中因为烫伤了脸,自此之后就再未应试过了。”
“天圣六年,李甫在门下省,若我记得不错,那一年主持省试的也是李甫,当年的科举闹得沸沸扬扬,他没有门第,落榜也就不奇怪了。”李忱道。
“兴许是觉得贡举都如此黑暗,更何况朝堂,所以他才将精力都放在了这些风雅之上了吧。”文喜道。
“他的画像呢?”李忱又问道。
“哦,他一直带着假面,旅舍的主人说他是因为落榜后借酒消愁,在喝醉后,不慎落到了煮酒的火炉中,将脸和身子都烫伤了,当时差点连命都丢了,小人想,这应该才是他未复试的主要原因吧。”文喜这才想起来道。
“烫伤…”李忱摸索着光滑的下巴,再度陷入思考。
作者有话说:
非专业人士,围棋勿考。
长安里坊的图在微bo发了,其实也可以去问度娘,便于你们理解。
第35章 秋风赋(二十一)
——长安县·太平坊·京兆尹王珙宅——
邢载初入王珙宅时, 为宅中奢华所震惊,御史大夫、京兆尹王珙的宅邸,足足占据了整个太平坊十之有一, 外宅有回廊, 假山、人工池、亭台楼阁,以及移植的牡丹, 左右耳房数间,以及曲室。
连外宅都建的如此华丽, 更何况内宅。
“阿兄觉得邢载的棋艺如何?”王瑞一边烹茶一边问道。
王珙点头,“棋艺的确高超,不枉我百忙之中抽空回来, 只不过可惜, 他容颜受损,否则我还能将他引荐入宫, 他的棋艺,可比圣人身侧的棋待诏。”
“阿兄身兼数职,哪儿能忙得过来能呢。”王瑞道, “御史台在朝内, 京兆府又在朝外, 阿兄两地跑,岂能不分心?”
“为兄从李甫手中分得这一亩三分地, 已是不易了。”王珙道, “岂敢再拱手送人。”
“何须拱手送人。”王瑞接道,“这不是还有我吗?”他看着兄长, “兄长无暇兼顾, 然这要职也不能送与他人, 二郎愿为兄长分忧, 往后兄长在朝内,我在朝外,咱们相互照应,定能摆脱李甫,再不用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