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璨然地微笑。
“Angel Sunny Soar。难道你真的已经不想站在乐友协会大厅的中心了吗?”
桑其在瞬间怔忡。
盯着她怅然迷惘的神情,肖可慢慢地站起身来。
“十四堂姊。
我知道你是怎样想的。是的,我知道的。
粟非会来昭陵的,他有那个能力。
可是,你又想要怎样呢?
你已经逃了三年了。还要再继续逃下去吗?
要的话,没有人可以阻拦你。
可是,你真的情愿就这样放弃了吗?
Violin。
堂姊,你是被它所选中的人啊。“
“你又明白些什么了呢?”桑其冷静下来的眼淡漠如旧。
“你辩才无碍啊,十七。可是在我这里并不一定好用。
我只问你一句,我要你答应我的事,究竟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肖可定定地看住她,然后无可奈何地垂下眼。
“你清楚的,我没那个资格说不可以。”
“那末,成交。”桑其淡淡地说。然后她站起身,与肖可对视。
许久。
“我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执著的人。”她轻声说。
“听过那首歌吗。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如果我想留下些什么,也只是为了我所在乎的人而已。“
肖可看着她,脸色忽然苍白。
桑其却忽然浅浅一笑。她吓到她了。
“你又何必急这一时呢,十七。
何夕有没有告诉过你,慢慢来。
心里有魔障的人,难道自己真的会不清楚吗?
我为什么不冠上萧姓,为什么逃开。
等到我真的找到自己,我自会回来。
三年,不短不长。刚好容我经过。知道了什么是我的和不是我的,我自然会离开。
而今后的日子,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十四堂姊……”肖可看着她,然后微笑一下。
“你让我很难放心。”
“谢谢,十七。”桑其微笑。“也许真的就是这样别扭的人吧。
可是,总也会变化的。人是时间的动物啊,毕竟。
我们可以慢慢地看着彼此,究竟,可以走得到哪里。
也许有一天,我会为你拉一首曲子也说不定。”
“我期待。”肖可慢慢地点头,眼里有莫名光亮清澈闪动。
“粟非,如果有那个必要,还请你偶尔成全他一些。”
“我知道。”
“我走了。”桑其淡淡地说。“照顾好自己,十七。”
“我会。”
桑其走向门前。忽然,她回过头。
“十七。或者,明春的某个时候,你可以在四华苑为我点一杯茶也说不定。”
肖可跳起来。她的脸颊一瞬间兴奋得涨红。
“——你真的愿意回去?十四堂姊?”
桑其的微笑清清淡淡,一如漫天樱影淡漠飘零,是幕天席地的幽雅与奇妙的清丽。
她说。
“或许。”
第九章
“Merry Chrismas To Sunsun,
一切的一切在这里结束,又该在哪里开始?岁月,时光荏荏苒苒,你还要告诉我怎样的似曾相识?
太抒情的话,怎么说都显得滑稽。而我的作文也并不出色。所以……只能说实话。
比如……我常常在想,当我偶尔一个人去梓盟坐坐的时候,那个认识你我的Waiter在想什么。
他总是用那种自以为很了然的眼光看我,弄得我也以为自己似乎真的……失去了什么。
我又在胡说八道了。大概是因为常和毕罗一起混,讲话的方式也开始像他……是好事情吗?
Sunsun ,当你在街头闲逛时,会不会想起那些在梓盟买冰淇淋的日子?
我不知道你那里是否也有蓝屋的店,还会……应该还会有人陪你悠悠地逛吧。
我希望如此,真的。
看到我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又要笑我?
笑我……言不由衷吗?就算是吧,言不由衷……
伯劳飞燕各西东,尽在无言中。
P.S
我把手环转送给粟琉,我哥哥,你知道的。他说很合适,谢谢你。
再见。“
——摘自12月24日 粟非发送的贺咭E-Mail
期中考试
对大多数人而言这是个令人心怵的话题,然而我们仍须面对
老师在发表成绩时总爱摆出一副号令生死的架式。
这也是可以原谅的,总该给长辈们一个名正言顾饱餐虚荣的机会,因为他们已没有理由再去实现青春年少时的梦想。
这种说法或许有点残酷,但现实。
粟非排第一名,沈斯滴是第二名,毕罗,第三名。
这名次只是粒石子,却没有涟漪,因为湖面已足够嘈杂。
沈斯滴像朵出水的莲,无声无息地从那个正怔怔望着老师的男孩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