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幼小而奇异的孩子。
是昭陵的肖可啊。
她看着面前清瘦秀致的少女,轻轻地叫了一声。
“十四堂姊。”
“是桑其。”黑衣的她淡淡地纠正。
“十四堂姊,是你找我出来的。”
——所以就必须听从你吗?十七?
桑其盯住她,淡然一笑。
“你也可以马上回去。我不会留你。”
“堂姊。”肖可耐心而无奈地叫她。
“我并不要和你斗嘴。”
“那就说正题,十七。”桑其静静地看着她,笑意刹那间敛去。
“你明知我为何而来。”
肖可嘟嘴。“还不是为不相干的人。”
“十四堂姊,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故意算计到你。”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十七。”桑其叹了一口气。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得力下属到底是怎么被我那个朋友惹到了。”
是今天清早才知道的意外消息。
“有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那一个?”花菂笑问,清亮笑容里略带诡气。
“坏的。”倪奇郁说。
“好的。”桑其说,她闭目养神,神色淡静。
倪奇郁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好的。”
“毕罗被校长大骂一顿。威胁说要勒令他退学。”
桑其睁开眼睛。
“……这算是好消息?也许。”她摇摇头。
“给我一个原因听听。”
“坏消息呢?”花菂笑挑起眉问她。
“对我而言,什么坏消息都没大所谓了。”桑其淡淡地说。“不听也罢。”
最坏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
罢了罢了,谁教我这一记经过,偏带起人间烟火,潮起潮落。
一切,当真都是咎由自取吗?
春眠不觉晓,庸人偏自扰。
“我要保那个家伙平安无事。十七。”桑其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做得到。”
“那也要看无襄肯不肯手下留情啊。”肖可笑。
“十七。”桑其警告的语气。
肖可立即停住笑,郑重看她。
“十四堂姊,你要我做些什么?”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才对吧,十七。”桑其懒懒地笑,神气里带一丝丝的冷。
“水无襄的肯与不肯,还不是你的一句话。
我只问你,究竟要我做些什么,才够的上你的出价。“
肖可不语,只端起杯子轻啜。
“这里的咖啡和茶都不错,堂姊。”她微笑。“可是,我敢夸这个口,比不上我的手艺。
哪一天,请堂姊来我的地方喝茶可好?“
“别打你的鬼主意了,十七。”桑其淡淡地笑。
“就算你说出了花,我也不会入昭陵来。”
“……那末,如果说出了……粟非呢?”
“何夕如何,一样的举动,我也做得到。”桑其冷冷地应答,半点不迟疑。
“十七,你不要逼我。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肖可低低地垂下了头。不说话。
桑其看着她小巧而寂寥的神情,到底不忍。
“遣怀最近做得很好。”她轻轻说。
肖可抬起头,有吃惊的神色。“他还是同你在一起?”
“为什么不?”
“……婶婶还真的有够慷慨。”肖可喃喃地说。
“答错。”桑其拂了拂头发,微微一笑。“那叫做眼不见为净。
十七。你是知道的,White和我并不是亲生兄妹。“
肖可不说话,神色间有些许尴尬,不想伪装的。
我们都是被无意间遗落的孩子啊。
“怀哥的亲生母亲早已不在世。总算让我妈妈少了个怨怼的机会。
而,萧家虽然规矩严,可是还没有丢下庶出子女不顾的习惯。
虽然他母亲遇上我爸爸,是在我妈妈之前。
可是。“她苦笑。“谁叫我妈妈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呢?”
“可是总不至于放你在他身边。”
“那你要去问爷爷。”桑其冷冷地说。“当家人做的主,似乎还从没人敢说半个不字。鬼才猜得出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那末,‘束素’里面呢?”
“正题。十七。”桑其提醒她,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肖可耸耸肩。随便。
“十四堂姊,你想要去哪里?”
“不知道。”桑其笑了笑。“先换个所在待些日子,然后的事情然后再去想它。”
“……回维也纳吧。十四堂姐。”
桑其盯住她,眼神刹那寂静幽深。
那种寂寂的,水晶石般的幽蓝一瞬间蔓延。
“你少管我的事,十七。”
“回去吧。”肖可镇静地看着她,微笑了一下。“十四堂姊。
维也纳国际音乐大赛。每两年举办一届。
时间,二月至三月。
组别不同,却汇集了来自全世界的十六至三十二岁的精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