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太子为何不直接为齐家翻案,反而绕了这么大一圈,谢晚亭也没想明白,他又道,“你父亲不是太子的人,他投靠的另有其人。”
陆老将军看似是太子党,实则根本不是,而此次通敌,也跟太子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太子才敢将查到的罪证都交到了内阁。
见陆慎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又道,“我提醒过你,不要浪费了你这条被人求来的命,你不愿相信你父亲通敌,可通敌之事已是实证,问题在你。”
陆慎怔了许久。
他下了马车,站在连绵不绝的细雨中,望着马车渐行渐远,谢晚亭知道他在引着他查当年齐家之案,他也知道太子想借他手为齐家翻案。
他都知道,却依然去那么做了,与他们这些利用他的人无关,只是因为当年那是桩冤案,他要还齐家清白,给百姓一个交代。
他有如此胸怀,如此格局,陆慎站在雨幕中,突然心中抽动如针刺,这一刻,他心里是怕的,他或许真的失去楚楚了。
谢晚亭回到府中时,吴伯行礼道,“大人,有贵客在,已等了半个时辰了。”
他眼眸半垂,沉思片刻,来到正堂时,太子盛砚就坐在那里,见他行来,盛砚站起了身,见礼道,“首辅大人。”
谢晚亭回礼,“太子殿下。”
盛砚曾拜谢晚亭为师,他的剑术便是谢晚亭教的,虽已是两年前的事,盛砚一直待他极为有礼。
一是行弟子之礼,二则是武帝都给面子的人,他一个太子如何拿得了架子,更何况,谢晚亭是二皇子的表哥,却始终在朝堂独善其身,没有党派,他是有意拉拢他的,可却也深知,谢晚亭这样的人靠名利是拉拢不来的,只有真正的明君才能让他愿意辅佐。
是以,他从来也没提过,只是以谦卑的态度在他面前。
二人落座,谢晚亭依旧不语,静静品茶,太子瞧了眼他的内侍,屋内的人瞬时都退了出去,七陌只好也出去。
太子站起身,躬身见礼,歉疚道,“此次顺天府齐家之事是孤自作主张,将首辅大人牵扯进来了。”
谢晚亭瞧着他,并未接他的话。
只是问道,“殿下在这等了半个时辰,为何不去云缈院见一下永阳公主。”
作者有话说:
虽然这章小公主没怎么出现,可,谢晚亭对陆慎不满,因着小公主。
对太子不满,因着小公主。
首辅大人开始护妻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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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盛砚怔了下,随即笑道,“孤知晓首辅大人最厌烦有人进云缈院,永阳她又生了病,孤怕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谢晚亭颔首,盛砚重又坐了下来。
“此次通敌之事陆家全揽了下来,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线索?”
盛砚轻笑,谢晚亭果真知晓他此来何意。
“孤派去辽东之人回信说,陆家通敌看似是在搜刮边疆百姓,与敌同谋以得战功,实则是与瓦原族勾结,以我大盛铁器换取瓦原族一座常年喷发岩浆的天山岩矿。”
而这岩矿是要作何用,盛砚没有说。
“如今,辽东总兵宁序因受陆家之事牵连被革去总兵之职,他虽平日里爱喝些花酒,找些军妓取乐,却也是个练兵奇才,孤有意让他拿下天山山脉周边五百里,将天山岩矿归我大盛所有,到那时便可制造出极有力的火器。”
“只是,宁序如今一蹶不振,极为丧气,父皇也不会再让他掌管辽东。”
谢晚亭垂眸道,“太子是想让我给陛下上折子,并且给宁序去封书信。”
盛砚面上掩不住的喜色,“正是,宁序曾在首辅大人手下作战,首辅大人的话他定是听的。”
谢晚亭抬眸瞧了他一眼,“太子先且回去吧。”
盛砚迟疑片刻,喜悦之色渐渐淡去,恭敬有礼道,“孤也只是有这样的想法,至于首辅大人如何忖度,孤都认可。”
他说这话倒也是发自内心,他今日此来,最重要的事还是赔罪。
虽然他也知道,此事若不是谢晚亭愿意,他根本利用不了他。
谢晚亭颔首,轻应了声。
太子离开后,七陌走进来,“主子,太子殿下借您的手给齐家翻案了还不算,还要让您再为他做事,他也真是敢。”
七陌自是知晓主子做事向来极有原则,齐家之事是为冤死之人翻的案,而太子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看准了主子向来没有偏颇,宁序那厮是个犟脾气,确实也是个带兵奇才。
可他就是想说上几句,太子虽是看着极为恭敬有礼,心里却是打着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