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纸是卷起来的,上面用的金线系住,两边有盖有皇家印记,属于帝王机密要事,寻常大臣看不得。
李宝吓得当即就跪在一旁,将那卷文纸高高的举过头顶,双手都在发颤。
秦君睁眼斜睨了李宝一眼,一双凤眸之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但更多的确实属于帝王的威压。
她虽懒懒散散的靠在那儿,但是却叫人不敢忽视。
“既叫你打开瞧瞧,便不是什么大事。”她看着李宝说道。
李宝看着她,捧着卷纸的手还在抖,秦君眼神微微一厉,眉毛上挑了些,逼的李宝不敢再耽搁,赶紧拿到身前打开看了看。
卷纸上没别的东西,只有一排排人名,这些人李宝也熟。
这些人不是从前一起和他共事过的,就是宫里有些能力的老人。
李宝顺着纸张一点点看下去,最后在末尾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写他名字的字迹明显与之前的不同。
李宝认出,这是秦君的字。
他捧这卷纸的手抖了抖,抬头看向秦君的眼里像是受到了极大震动,开口的声音也有些虚,“陛下.....”
秦君没让他再说下去,将他手里的文卷展开,拧眉想了想,“五年前的东西了。”
五年前,正是她登基的时候。
李宝心里大约明白这是何物,低下了头没再开口。
秦君手里摸着李宝的名字,慢慢开口道,“李宝,你知道朕为何选了你做御前总管?”
她没等李宝回答,自问自答开了口,“登基那年,父皇拿了这册子,替朕将合适的人都选在上头。”
秦君拿开卷纸,看了一眼低着头李宝,“彼时,没你。”
李宝身子一僵,复又颓唐下去。
她讲卷纸慢慢卷好,重新放回抽屉中,“今日的事情,朕不想同你细究,你也不必解释。你如今做了御前总管,有自己的心思是正常的。但.....”她顿了顿,“你得知道这东西都是谁给的。凡事别越过朕去。”
有那一瞬间,李宝真想不管不顾将靳秦住在昭阳殿的事情都告诉秦君,可靳秦于他有过救命之恩。
虽他是陛下的奴才,但也是个人,实在做不到忘恩负义之事。
但是他也绝不会伤害陛下的!
“朕知道你有分寸,断不会做伤及朕利益的事情。但昭阳殿不同,因此便这样罢了,封了吧。”
秦君做事果断狠辣,虽她自己偶尔爱去昭阳殿坐坐,也因昭阳殿有过一段忘不掉的回忆。
但显然李宝今日和杜华楚在昭阳殿不仅仅是摘花那般简单。
她既没心思想去了解,干脆封了昭阳殿。
李宝心里知道秦君留了情面,他今天出去的时候还在庆幸,但眼下他知道,只不过是陛下留了些情面。
他往后跪了跪,重重的磕了个头,“奴才遵旨。”
李宝退出去的时候,秦君眯着眼睛看着他。
她想起五年前李宝领旨的时候,那时李宝被封为御前总管,乐得开了花,也是这般磕了头。
秦君从抽屉里抽出另外一样东西,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薄薄的信被带着飘下了桌案,秦君伸手去捡时,依稀可以看到上头“李宝至善,愿君以用”几个字。
作者有话说:
新闻看的气死我了。
第十二章
沉重的号角声压抑在浩荡的皇城之中,漫天飞扬的红彩带迎送帝王仪仗队向皇家林苑进发。两道的侍卫肃立并站,致以帝王敬意。
秦君的仪仗队在最前头,两道都是宫女太监们在后头跟着,而后头则是臣子们由阶品往下依次跟在后头。
皇家林苑并不远,林苑也早早的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帝王的到来。
四周皆是戒严,禁卫军早在围靠的后山盘查过一次。
每年的马赛,皆是在皇家林苑里的马场进行,禁卫军会提前五天进行盘查,确保林苑的安全。
禁卫军统领是祁家的嫡长子祁恪,打马走在最前头,此次马赛整个安危就由他负责。
说起来祁恪也算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其父祁渊是嘉帝在朝重用的右相,自小习武,师从嘉帝身边的御前侍卫贡之。
这种关系以及自身能力之下,这才年纪轻轻的便坐上了禁卫军统领的位子。
靳秦听着耳边范增几个人的讨论,目光投向远处的祁恪,没有开口加入他们。
他缓缓的转动着目光,看向了被众人围绕的秦君。
一身红色骑装束着高高的马尾衬得秦君极其英气,贴合的骑装又勾勒出秦君纤细的腰身,精致莹白的小脸扬着淡淡的笑容侧头和身旁的杜华楚说话。
杜华楚没想到祁恪会来。
此刻她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僵硬着脸色问秦君,“祁恪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