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理摇摇头:“说来话长,至于我的名字,你叫我艾希理就好了。”
“艾希理,好,好——”随即,叶和意识到了不对,“艾希理不是——”
艾希理连忙捂住了叶和的嘴,示意没必要声张,叶和这才瞪大了眼珠僵硬地点了点头。
叶和又问:“那主人,不是,艾希理,你来这里是为了借雾岛王的兵力复仇吗?”
艾希理点了点头,向他说了自己离开森林以后的见闻。
而叶和也向艾希理道明了他自乐园逃走后发生的事,他说,他当初逃进了金狮森林后迷了路,虽说与大伙儿失散,却也因此躲过了罗洛的清洗,他在那里遇到了一位高人,高人不但救了他,还教了他一身的武艺,他在高人手下出师后就投奔了雾岛王,用了三年的时间混到了千人长的位置。
听着听着,艾希理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竟然是你?”
难道说老鼠经常说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竟然就是叶和吗?
“什么?”叶和不解。
艾希理浅笑着摇了摇头:“当真是缘分。”
故友重逢,本该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只是当下情况特殊,只够明朗当下的局势。
而说到当下的局势,两人都忍不住连连摇头。
“不过,眼下的局势,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就是需要一定的人手。”艾希理说。
“什么办法?”
艾希理便向叶和说了他的发现。
听完,叶和猛地一拍大腿:“主人!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办法的?也未免太厉害了吧?!”
艾希理困窘地摇摇头。
或许是激动的情绪上头,叶和忍不住捧住艾希理的脸啃了一口,啃的艾希理一脸懵,叶和兴奋道:“艾希理,我来帮你吧!”
艾希理也被他带动得兴奋起来,但随即,他又沮丧道:“你不能不听调度的吧?”
“管他!我们拼死拼活打仗也是为了功勋,功勋跟着将军打仗能拿,跟着你更能拿。”
艾希理这才像是得了救般,抓着叶和的手热泪盈眶:“谢谢你,谢谢你叶和。”
“哪的话,”叶和抓住艾希理的手,看到了艾希理手上的创口与厚茧,忍不住开口:“主人,你以前的手不是这样的。”
艾希理笑说:“又叫我主人了。”
“您永远是。”叶和突然抱住艾希理,“您永远都是我唯一认同的主人。”
天来之水带着磅礴的冲击力猛然冲向还在混战中的金狮军队。
大水呼啸而下,犹如猛兽般在这片土地上奔腾肆虐。
魔族战士大都有翅膀,可他们的翅膀太重,且十分消耗力量,无法长途跋涉,当洪水来临的时候,鸟儿都能被淹死,更何况这些战士?
一时间,战场上万分混乱。
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又见一队雾岛战士出现在了山腰上,他们放出许多木桶,金狮方以为那木桶的作用类似于滚石枕木,专门用来打击他们,全都愤怒的在水面上捶开了那些木桶。
“快停手!”云忆率先发现了不对,连忙喊停,却已经来不及了。
木桶打开,有液体流进了水里。
那液体没有融入水中,反而是漂浮在了水上。
是油!
待到金狮方发现不对的时候,半山腰上已经有无数火箭铺天盖地射下来了。
水面上登时火光冲天,几乎要照亮半个峡谷的暗夜。
有人想要穿过火线,但半个水面都是火,他们无法闭气穿过这么远的距离,而他们的翅膀沾了水,又难以飞起。
一时间,战场上都是金狮战士的惨叫声。
火箭射完,又有无数只飞箭落下,水面渐渐现出一道道血迹,只要将岸边都染红。
连续几天的鏖战,雾岛军队一直在节节溃败,而这一回,雾岛的军队首次站上了金狮的城墙。
城墙上方,艾希理看到云忆的周围都是一群无力自保的战士,他无比狼狈地指挥调度着仅剩的战士们,身上已经湿透,白色的盔甲被泥土糊满。
头回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一瞬,艾希理甚至说不清楚内心那股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为什么,是痛快?愉悦?还是隐隐含着一些旁的情绪?
这毕竟是同自己纠缠了这么久的人。
艾希理摘下头盔,整张脸都出现在了云忆面前,云忆困在水中,看着半空中的艾希理,一时
怔愣,随后,他的脸上现出狂喜。
而艾希理却是毫无犹疑:“去死吧!恶贼!”于半空中,艾希理搭好箭,一箭,笔直的朝着云忆的头颅而去!
那箭划破长空,一直飞向云忆眉心。
云忆于水中直直盯着那飞来的箭,就在那箭即将飞进他眉心之时,他猛地伸出手,就在箭距离他的眉心只差一寸的距离,徒手握住了飞箭!
艾希理却没一点惊讶,似乎早已猜中结局,尽管他当下很想冲上前去一斧子干掉云忆,但是他知道,陷入绝境的云忆就是一只真正的猛虎,虽说他眼下如此狼狈,但在场的这点数量的兵马根本就无力擒住他。
艾希理在半空中扇动着翅膀,居高临下的望着云忆,道:“我回来了,云忆,保护好你脖子上的脑袋,要不了多久,我要它完好的出现在我父王墓前!”
秋风萧萧,艾希理扇动翅膀,转身,离开了。
42、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成了他身上去不掉的烙印,一见阳光便会辱及尊严。◎
一场大胜,让艾希理得到了雾岛王的赏识。
再站在雾岛王面前时,艾希理只觉得物是人非。
想来从前该是雾岛王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而如今,他要面见雾岛王还需要登上一道道的通传。
艾希理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了。
自打同云忆一战得胜之后,他如今俨然成了雾岛的大功臣,一到王都,国王甚至亲自来迎接他,连连称赞他是不亚于哥哥的战神。
这让艾希理有了一种荒谬的错位感,别说哥哥了,他甚至连云忆的一块衣角都抓不上,上次能够获胜也完全只是侥幸,也不知雾岛王说这话单纯只是恭维他,还是真这样认为的,若是真的,那雾岛国王也许比他更不知死活。
雾岛国王已经很老了,整日沉湎于酒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没精神,皮肤上布满了褶皱和老年斑,只是远远看着,便觉得这人身上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但夸的人多了,自己不由自主的也会生出一股自信,也许呢?也许他真的能借机打败云忆呢?
上次一战后,云忆像是被打怕了似的,已经很久没有再来进犯雾岛了,甚至都没有出征。
在这期间,艾希理每隔一阵子就能收到几封莫名其妙的信,由各式各样的人递过来的,但一看到内容,艾希理便会愤怒的将那信撕掉。那都是云忆递来的信,大意是想单独跟艾希理谈一谈。
谈?谈什么呢?再谈他是被艾希理的父兄逼到不得不抢夺金狮的王位的吗?念及当年的那场争吵,艾希理就觉得十分好笑。
艾希理将身边有人为云忆递信的事告诉了雾岛王,雾岛王为此接连不断的处决了一大批人。
从前艾希理遇上这种事或许就会帮着递信的人遮掩过去了,但现在,在知道一旦告发就是死罪之后,艾希理竟然还能够安之若素的将那些消息告诉雾岛王。
是那些人该死,通敌判王,就是该死。
信送得多了,在没有得到回音后,云忆终于不再做这无用功了。
艾希理想,或许要不了多久又要打仗了。
但雾岛王都内却还是一片歌舞升平,那老国王贪图享乐,几乎日日都在饮酒作乐。
艾希理应付不来这种场面,每每有人敬酒献美人,他都非常无所适从。
但还有比他更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的人。
“不喝了?叶和,这才哪到哪,这场酒席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哪有不喝的道理?”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将向叶和逼酒。
叶和以前没机会碰酒,酒量不行,再加上别人猛灌,开场才到一半就已经东倒西歪了。
见叶和受困,艾希理忍不住上前,接过那老将手里的酒杯:“好了,将军,他确实喝不得,我来代他喝,成么?”
艾希理经上次一战后,颇得国王赏识,正是风头无俩,那老将如今只剩往日荣光,也知道现下不该得罪艾希理,但被新人这样拂了面子,很不爽,虽然不再硬逼叶和喝酒,嘴里却还是不饶人:“哼,什么战神,跟他哥哥比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我可听说当初他能够在金狮活下来是跟已经覆灭的隔壁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交易,恐怕这回能够侥幸赢了云忆也是跟别人做了什么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