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剑客(62)

唐灼芜分别瞧了瞧二人,虽二人面容极像,但又不是完全不同,红衣的面容光洁,白衣的右脸侧有一梅花花钿。

江湖间也有过关于魔教暗尊林月眠的传闻,林月眠幼时被养育在外,直到前任教主林风茂出事,才被送回来,而这途中又遭了意外事故,右脸摔伤。

当初其兄长林溪遇曾寻天下名医为其诊治,最后有一人心思巧妙,为其点上梅花花钿,恰巧把那伤疤给遮掩住,不但不丑,且比原先还要美上几分。

但是镇远侯府千金的事,她却没怎么听过,这些高门贵女大多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估计过了十几年,别人也不知晓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白衣的女子脸上有梅花花钿,她不答林月眠的话,反而问唐灼芜:“你没中我的招?”

唐灼芜点头:“侥幸逃脱而已,李姑娘何必在意?”

她面色微动,倏尔点头道:“不错,你是个机警的,是我轻敌。”

“我与李姑娘无仇无怨,更别谈是什么敌人。”唐灼芜不卑不亢地道。

没错,白衣女子是李惊琼,他们二人要换身份,只有在那场意外时,其余时间,林风茂此人都对她看管极其严格。李惊琼去了魔教当暗尊,而真正的林月眠,则去了镇远侯府当千金。

可真是匪夷所思。

李惊琼把林月眠晾在一边,继续道:“唐姑娘是个聪明人,今日此行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猜透了。”

“如今正好,楚掌门,还有圆会方丈都在此,再加你一个关远的高徒,我李惊琼选在今日要回我的东西,也是有能人作证。”

她盯了林月眠一眼,“你说十几年前,换身份是我的主意,是,我是有责任的,可你林月眠难道就没有野心吗?”

林月眠本就伤重,此刻正被属下扶着,一字不答。

李惊琼拂袖坐下。

永昌六年,东明朝镇远侯的独女离开养育她长大的外祖母,由人护送至镇远侯府。

几乎是同年同时,魔教教主的独女林月眠也被送往魔教,继任暗尊之职。

两家的马车好巧不巧就走在同一条道上,当天就下起了暴雨,山间土质松散,两辆马车行路不稳,纷纷坠崖。

护送二人的都是忠仆,拼死拼活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着两位小主子。

江湖中人的武功终究是要高些,林月眠无事,末了从破碎的马车内爬出。

意识到旁边的马车内还有活人,而她又不是个生性良善的人,自然不会去救,只是恶趣味地想着要去看看那人死前的挣扎。

她攀上马车顶,这一看就是一生的交错。

马车内有个女孩,同她一般大小,最重要的是,那张脸也与她一模一样,只是可惜,因坠崖时马车破碎,被飞石划伤,右脸有一道狰狞的血迹。

电光石火之间,林月眠忽然有了个主意,她不喜这动荡的江湖,更过不惯这颠沛流离的日子,而看这女孩的穿着打扮还有华贵的马车,就知晓她一定是高门贵女出身……

她把李惊琼救了出来,二人在崖下的山洞相依为命,是同龄人,同时又长得如此相似,林月眠很快就摸清了李惊琼的身份来历。

她是镇远侯的独女,大师劝诫其父母,要把她放外面养几年,否则府上会遭重灾,因为这大师的预测,她自小就被养在外祖母身边,今年才被送回去,没想到中途会出意外。

一个这样从小没受过累,没吃过苦的千金,在高墙大院里幻想的是外面的世界,而外面的世界中,自然而然的,她最向往的便是江湖的世界。

江湖多豪杰,杯酒叹人生。

她也想快意恩仇,潇洒江湖。

林月眠知道,机会来了。她有意无意地向她提起江湖上的新鲜事,风花雪月,江湖浪子的悲欢离合。李惊琼听得津津有味,也逐渐入迷。

她有些不甘了。她这次回镇远侯府中,过不久就要与旁的人定亲,而后她便要永远被困在高墙内,日日只能对着一模一样的屋子发呆。这样的日子是她想过的吗?不是的。

有的人生来向往飞翔的苍鹰,可却生成了笼中的金丝雀,金丝雀不甘心做一只金丝雀,只好借力打开牢笼,飞去广阔的天际。

可它飞着飞着,发现自己失去了主子的庇佑,这生活愈加艰难。到后来它想,就做一只乖巧、会讨人喜欢的金丝雀吧,好歹主人外出踏青时,也能带上自己,这样既看了外面的世界,又在主人的庇佑之中。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惊琼央求林月眠与自己互换了身份,她成了魔教暗尊,而林月眠则成了侯府千金,这一换就是一辈子。

她悔吗?她自是悔的。魔教暗尊不是那么好当的,也不是成天只顾吃喝玩乐,策马江湖,她既然成了林风茂的女儿,那么就免不了吃苦。

回魔教后,她马上就被督促着,日夜习武,双刀几次划伤自己,皮开肉绽。

再然后,她听闻了侯府夫人的死讯,曾偷偷去吊过丧,林月眠在府内还有她的亲人身边都插了人手,她根本就接近不了,真相就被她憋在心里,一年复一年。

几月前东明兵败,兄长惨死。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一查之下,发现不是父亲故意退兵,把兄长留在前线,而是林月眠,她故意传错消息,把他的命献祭给一个谎言,献给她的疏漏。

谁让兄长发现了妹妹的不对劲呢?

子女有异,第一个察觉的是母亲,所以她死了,这一切都是林月眠的阴谋,什么高墙大院?那根本就困不住她。

她生来就是狠戾的苍鹰,侯府只是她的栖息地之一,天空才是她的归属。她在朝廷与武林间来去自由,这几年打着林月眠的名头在江湖上办事。

可真正担着林月眠这个名字的李惊琼又能如何?她的父兄都在林月眠手里,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控之下。

她是解忧山庄的人,是郑涧的师叔,也是魔教明尊的亲妹妹。

然而她担着林月眠的名声,却不能用着名字和身份办事,魔教内有林月眠的人,她一动,亲人便会天人永隔,她多恨啊,又一次被关入囚牢,这一次是她自食恶果。

诸人静静听完这个荒谬的故事,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大地银装素裹,人在外面站久了,肩上落满了雪。

还能说什么呢?怪就怪在林月眠委实狡猾,而李惊琼又着实懦弱,直至今日才来揭开真相。

“你说完了?”林月眠默默抬眸,红衣在雪中飘扬,与墙角红梅却是不一样的风姿。

李惊琼忽而笑了笑,这笑带着冷意,看得人心里泛寒气。

劲风扫过,林月眠身边的四大高手与唐灼芜几人,几乎同时发难,谁也别想占到便宜。

这四人个个身手不凡,而楚蕴与卫子昀又无战力,只好先退去一边。

唐灼芜虽已至升月剑法的第三层境界,传说中能问鼎整个武林的存在,而她先天内力不足,这一次又搞不好会出什么幺蛾子。总而言之,发挥还不是很稳定,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谁都落不着好。

唐灼芜与圆会方丈对付这四大高手。另一边,林月眠则是与李惊琼对上了。

说实话,唐灼芜一直不相信,在受过那么多次挫之后,李惊琼居然还敢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来了,这摆明就是我方为鱼肉,人家是刀俎。

战力悬殊,只能任人宰割。

漫天的雪花飘在空中,又落在众人发上,颈上,凉凉的。

琴音又响起了,这次又不一样,却同样的在击垮着林月眠的内心,分明听来如汩汩流水,进耳后却让人遍体生寒,头痛欲裂。她用手捂住双耳,然而根本就无用,嵬若门的乐曲都是经高人谱出,隐含内力,如灼芜重生之日那般,不戴特质耳塞,便会造成莫大的伤害。

林月眠发了狂,发了狂的人是很难挡住的,李惊琼就没挡住,她径直冲向楚蕴那边,却被卫子昀拦住。

她咧嘴大笑:“卫子昀,你何时也成了嵬若门的走狗?侯府给的不够你吃了?”

楚蕴今日之行,等的就是这里。

卫子昀强行辩解:“暗尊疯了吧,我何时成了侯府的走狗!”

“是,你不是,那秦岳与他夫人是如何死的?你可知晓?”

他想扼住她的咽喉,可怎会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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