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便道:“行啦!吃你的饭吧。”说着,又看了一眼宗兰,见宗兰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宗兰这又是怎么了?”
子墨自顾自解读:“心疼她弟弟妹妹呗。”
而宗兰,刚刚晕车,此刻看到这一桌子油腻只觉得难受,虽一直深呼吸调整,但还是忍不住呕了一下。
三太太便问:“怎么了?是不是又恶心了?鸢儿!去把那盆子拿过来。”
鸢儿:“哎!”
宗兰心神不定了一天,身子又难受得很,这么一呕,虽没吐出东西来,但只觉得浑身脱力,眼冒金星。
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等好一些了便说:“爹,娘,我不大舒服,也吃不下了,想先回去躺一会儿。”
太太便说:“那快回去歇着,一会儿有了胃口再吃。鸢儿!快搀二少奶奶回去,再去厨房问一下中午炖的鸡汤还有没有,有的话煮一碗香菇鸡汤粥,一会儿端过去。”
“知道了,太太。”
宗兰便由鸢儿搀着,离开了起居室。
远远地,又听三太太和二少爷在那里吵吵闹闹。
三太太道:“都说了别去别去的,这一路颠簸,车子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回来了身上能爽快吗?别说是人了,就是那铁打的车子,再来回几趟,怕不是都要散架子了。”
“那要不咱把弟弟妹妹接家里来?”
“你可省省吧!把弟弟妹妹接过来,她弟弟妹妹才多大,十岁?十一?这一接过来,得住多少年啊!”
…
宗兰回到屋子,由鸢儿铺了被褥,便躺了下来。
这一躺下,脑子里便有“兹—”的杂音响起,头痛欲裂,紧跟着,便又看到记忆的片段。
大-麻子撕扯原身,而原身奋力抵抗。
正在这时,门再一次被推开,便有一个陌生男人闯了进来。
大-麻子将原身压在下面,背对屋门,在原身的连声尖叫下,也没听到那名男子进门,男子面对大-麻子有些瑟缩,但还是抄起了一把椅子,一步步慢慢靠近,而后朝大-麻子的后脑勺狠命砸了过去。
椅子折断了一只腿,而大麻子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原身哭着叫了一句:“堂哥!”
看到这一幕,宗兰紧张了一天的情绪总算缓解了一些。
原本还在想,原身这身子,莫不是让那大-麻子玷污了?
甚至肚子里这孩子……
而白子墨,可能不仅不是骗婚的恶少,还可能是一个人傻钱多的接盘侠?
若果真如此,那么这白家,她是断不会再待下去了。
好在有堂哥出手相助。
听说那堂哥就是一个混球,没什么出息,不过倒是做了件好事。
又想起得知怀孕那日,自己是看到过原身同子墨造娃的画面的,所以肚子里这球,大概是子墨的没错了。
情绪舒缓下来,又躺了一会儿,胃里便不再恶心了,刚好那少爷也吃完了饭,吹着口哨往西厢房方向走来。
身后又跟了一个鸢儿,手上端了一碗香菇鸡汤粥。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预计本周六或者周日入v,到时会爆更
第18章
歇了一会儿,又喝了粥,宗兰总算活了过来。
只是到了夜里,两人熄了灯上了炕,宗兰闭上眼睛再想努力回忆些什么,却什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想来原身的一部分记忆,是印刻在了原身的大脑里,只是自己一个外来的魂魄占据了原身的意识,想读取她的记忆,还得借助外部线索的刺激才行,比如别人提醒的一句话,一个相关的面孔;或是在自己身子难受、意识混沌时,原身的记忆才会渗透进来一些。
宗兰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若说原身和白子墨之间有过什么,那么除了原身这靠不住的记忆,除了天地鬼神,也就只有白子墨知道了。
宗兰便叫了一声:“白子墨。”
只是白子墨正躺在身旁,一点动静也无,像是已经入睡。
宗兰又叫:“白子墨?”
白子墨无声。
宗兰已经躺下了,且女人有了身孕身上真是不爽利,哪怕肚子还不大,仍觉得起个身也十分费力。
宗兰睡觉用两个枕头,一个枕、一个抱,便把那抱着的长长的枕头伸了过去,戳了戳白子墨的头。
白子墨依旧无声。
宗兰没办法,只能抓起枕头一角,朝白子墨的头挥了过去。
伴随一声“白子墨!”,枕头砸在了他的侧脸上。
他这才猛地惊醒,直接坐了起来:“怎么了?!”只是一见是宗兰拿枕头挥他,便生气喊道,“你干嘛!”
宗兰说:“我找你有事儿。”
白子墨一肚子起床气:“什么事儿?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还拿枕头抡我!于宗兰,你说你好端端的,挺斯文一个小姑娘,才三个月不见,咋就变成这样了呢?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安心睡你旁边,我都怕你半夜要弑夫!”
宗兰听了也不生气。
她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只是这个事儿吧,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先问了句:“你听说过失忆症吗?”
子墨:“失忆症?”
若说失忆症,他之前上学时也听说过,患者是由于脑袋受损或受心理刺激,所以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知道啊,怎么了,你是说你失忆了?”
宗兰点点头:“是啊。”
子墨只是想,挺罕见的疾病,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人身上了?
所以说,她是因为失忆,才整个人变得奇奇怪怪的?
这样说,倒也能说得通了。
子墨皱起眉头,难以置信道:“好好的怎么就失忆了呢?”
宗兰只能胡扯一通:“我也不知道啊,总之是你跑的那天,我掉水里被捞上来,醒来之后就失忆了。”
子墨这才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你晃晃脑袋,看看有没有哗啦啦的声儿。”
宗兰:“……”
子墨看宗兰脸色难看,这才打住,一本正经道:“嗯,失忆了,然后呢?”
子墨跟宗兰虽当了两年小学同学,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联系过,只是去年因为成亲的事才有了联系,中间约在一起商讨过几回,但交往不多,两人之间还很陌生,是这次回来了才开始彼此相识,所以宗兰失忆不失忆的,子墨相处起来也没太大差别。
除了那个脾气……
而对于白家其他人而言,宗兰是一个刚嫁进来的新娘子,大家彼此都不认识,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
失忆不失忆,都是一样重新相识。
而对宗兰而言,她现在却有两个事关重大的问题要搞清楚。
首先,这婚姻是怎么回事?
其次,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宗兰便问:“我想知道我跟你这婚姻是怎么回事。”
此等信息不对称,一下子便把白子墨捧到了高高在上的有利地位。而想来,怡婷那气死人的功夫定是同这亲叔叔一脉相承的,只听子墨重复道:“想知道我们这婚姻是怎么回事啊?”
宗兰:“嗯。”
子墨:“求我啊。”
宗兰:“……”
算球!
管它怎么回事,反正也看到过原身跟白子墨在这炕上造娃的画面,肚子里这球大概率就是他的就是了。
自己在白家待得名正言顺,毫不理亏。
想着,宗兰便猛地翻过了身,背对子墨,盖被睡觉!
而子墨顿时玩心大起,又问了一句:“想知道这婚姻是怎么回事是吧?”
“不想!”
子墨却自顾自说了起来:“是你求我的啊。”说着,又学起了原身的样子,哭哭啼啼道,“二少爷若果真肯这样做,那二少爷大恩大德,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永世相报!”
宗兰实在听不得这话。
虽是原身所说,但如今白子墨嘲笑的明明白白就是自己!
于是又一个枕头抡了过去:“去你的!”
子墨撇开了枕头:“我大恩大德,你就这么回报是吧?”
宗兰:“……”
…
第二日一早,两人吃了饭正在屋里歇着,管家白齐便过来了。
宗兰正坐在炕上看书休息。
而子墨正在桌前喝茶,见白齐来了,掐指一算这日子,想来是送月钱来的。
于是立刻放下茶杯,轻手轻脚溜了出去,趁白齐进门之前把白齐堵在了门口,关上了房门,见白齐手上果然端了一托盘银元,便说:“齐哥,送月钱来的吧?给我,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