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番外(58)

“……”

阿红硬拖着曾葭去更衣室,说要让她压压惊。

领班正打算撤,方才站在走廊里饶有兴致地观战的一位客人把他唤了过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领班在酒店工作了许多年,大腕贵客的好恶都记得好,在这位面前不兴作假客气,干脆地道谢,收下支票,俯首帖耳,请示:“小林总,有什么为您效劳的?”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错误,这位虽然上头还有个老子,但最烦别人在他的敬称前加个小字了,领班谄媚地改口:“林总,您瞧我这记性,您有什么吩咐?”

林总看向楼道末两个女服务员消失的方向,冷冷地说:“刚才那个服务员,让她明天不用来了。”

领班把支票拿了出来,说:“这不太合适吧?她真的挺能干,一人顶俩呢。”

林总看了他半天才说:“我的意思是她受了惊吓,需要休息几天。”

“您别逗了,她哪里被吓住了?”林总瞪了他一眼,领班咽了咽口水,说:“您放心,放心,这几天我替她的班,让她休息,一定。”

“嗯,那个服务员叫什么名字?”

领班吃惊地捂住嘴巴,好家伙,原来他打这种主意。

于是,曾葭在阿红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被特赦了“精神损失假”。

曾葭高兴不假,但她觉得这样对别人不太公平,可是领班这回太有人性,顺道把阿红的假也给放了。

阿红喜悦之余,不忘小声嘀咕:“我怀疑他是捡钱了,想做一点好事积累快用完的人品。”又看曾葭一直愁眉苦脸,奇道,“曾儿,你这人好奇怪啊,有好事你还不高兴,真是没命享福。”

没命享福的曾葭:好吧,休假就休假。

第34章

休假的第二天,曾葭收到某专业期刊的录用信息,获得了一千元稿费。为了庆祝她出去血拼,迟迟未归。

薛简倚在沙发上翻杂志,这时,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他边跑过去开门边问:“怎么没带钥匙?”

“Surprise!”

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门里门外两人都感到好奇又失望。

“您好,我是来找曾葭的,我……”

来者是大外甥,自发将薛简定位为曾葭的监护人。他三天前拦路表白被拒,为表诚意,今番特地带着身份文件、工资卡以及一沓厚厚的资历证明和财产证明前来,希望能和曾葭以结婚为目的交往。

“我登山途中捡着她的手表,没想到来到中国我们又相遇了,地球这么大,您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来到中国?您不是中国人?”

大外甥双眸泛起淡淡的忧伤,说:“实不相瞒,我记事起全家就移民海外了。而且我也快回德国去,所以这么急切地想讨一个答案。”

薛简皮笑肉不笑地说:“您还真有勇气。”

大外甥道:“中国有句古诗,叫有花堪折直须折。”

薛简品了品这句诗,心中有些惆怅,他禁不住问:“那花折下来死了怎么办?”

“呃,那再去折一枝?”

薛简拍了拍大外甥的肩膀,对他表示支持,还建议他以后别送花了,对曾葭还是送一笼肉包子管用。

大外甥很惊讶:“你真的支持我?”

薛简点了点头。

“那您能别一副和我有杀妻夺子之恨的表情不?”

“……”

大外甥刚走不久,曾葭从超市回到家,她进门后满手购物袋扔在沙发和茶几上,薛简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娇滴滴的玫瑰被她砸成一地残花。偏偏始作俑者毫无愧疚,反而说:“你买花干嘛?费钱费力还不实用。”虽然这么说,她还是立刻把花捡了起来,仔细整理整理,插在花瓶里,怪道:“你不如买两斤包子划算。”

薛简摊了摊手:“不是我买的……”

曾葭奥了一声,就把花瓶扔在茶几上不管不问了。

薛简郁闷少顷,想要将和大外甥的谈话转达给她,结果对方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件棕色的风衣,欢喜地说:“我给你买了件外套,快来试试。”

薛简靠前两步,让她近距离地比对,明明不是了不得的场景,竟然让他看愣了,他猛地摇摇头,将视线从她的脸上转移至购物袋,顺手在她的战利品中翻了又翻,片刻前缥缈的情丝渐渐被现实的沉重砸的四分五裂,他突然说:“我们打个商量。”

“你说。”

她没有停止忙碌,收起衣服,捧着刚买来的鲜肉走进厨房。他也跟了过去,趴在案台前看她做饭,说:“以后咱们要买东西,给我买就要给你自己买,要不然你买的衣服我不穿,你做的饭我不吃。”

她洗菜的手顿了顿,低头一笑,说:“好。”

薛简想起自己受人之托,必须忠人之事。他同情地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残花败柳,笑着告诉她:“还有件事儿,那花的确是送你的……”他大概地转达了大外甥的意思,“你要不考虑考虑,我觉得他不错。”

曾葭闻言,一手砸在水龙头上,汩汩流水停止涌动。

“怎么了?”

“水声太大,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薛简重复了一遍。

曾葭没想到给了台阶他也不肯下去,冷声说不行。

“为什么?”

“我师父走了不到一年,我不宜谈情说爱。”

“还有这样的规矩?”

“当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孔子去世之后,子贡为他守了整整六年的孝礼。”

薛简如遭雷击:“我的小祖宗,你都二十三了,再等六年……你打光棍算了。”

“我不过是打个比方。你操这份心干什么?”

“丫头,你应该谈一场正常的恋爱,如果不成,你就当丰富眼界、开阔人生了。人家说了,他愿意为你鞍前马后,多真心啊。”

真心?曾葭品了品他的话,疑道:“我不需要谁鞍前马后,他能为我赴汤蹈火吗?”

“……这意思不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反正我不要,我对他没感觉。”

“感情是能培养的,而且幸福不仅有爱情就足够。你多大岁数了?还信有情饮水饱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驴唇不对马嘴,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曾葭抄起菜刀指着他的脸,她眯着眼睛,问:“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想早点摆脱我呀。”

薛简反手握住刀柄,说:“你别冲我横。你这么耽误下去,失去你应有的幸福,早晚会后悔,到时候就不知道谁烦谁了。”

“我不会后悔。我不要幸福,我要爱情。我不喜欢的男人即便捧着天大的幸福把我砸得眼冒金星,我也不要他。如果我爱他,就算一天到晚痛苦煎熬,我也会和他在一块儿。”

“哪怕他是个人渣?”

曾葭定定地看了他五秒,脱下围裙回了卧室。薛简自知失言,呼唤几声无果,只好自力更生,套上围裙来到厨房张罗晚饭,然后把饭菜送到她房间,才把人哄消气。

薛简知道曾葭心里不舒服,但他何尝好受?她晾着国外知名教授的邀请函,迟迟不肯离开。她在菜市场为了一斤猪肉讲价,屹立风霜的容颜骤然衰老。她为了给他买好一点儿的羽绒服,大半年没用过像样的护肤品,已经快入夏了,她手上的冻疮还没痊愈。

这不该是她的生活。

她应该是天空中最闪耀的那颗星。如果不是他,她不必蹉跎这种精打细算的日子,不必和一群大姐大妈抢打折的鱼肉;如果不是他,她还有朋友,有老师,甚至有爱人,是羡煞众人的天之骄子。他有时候偷偷地凝望她,她才二十三岁,眼角已经出现皱纹了。他曾约她一起改变世界,这玩笑般的约定将她彻底绑在他的破船上,结果他只改变了她的世界,光怪陆离的大千社会犹自安好,她的青春已近分崩离析。

他自私地甘于这样的日子,但他没法心安理得。

第二天,薛简出门上班,意外地在小区门口的槐树下看见曾葭。

春天的早晨,天明气清,惠风和畅。她和年轻的男人并肩而立,晨风吹荡柳絮飞舞在发梢,男人笑着伸手替她摘去。她朝后退了两步,不知说了什么,男人露出讨好的笑,然后伸手朝后指了指。曾葭回头看见他,两人都怔住了。她冲他摆了摆手,然后笑着回过头,似乎想和男人说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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