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番外(23)

“滚!你这个巫婆!扫把星!快从我们家里滚出去!”

曾葭躲避不及,脑袋被砸伤了,鲜血如注。

薛简将曾葭拉在身后,匆忙用围巾给她止血。路边的大人们看着这一幕,不为所动。

薛简喊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教孩子?”

曾葭脸色灰败地制止他:“没用的。我们走。”

薛简的心一寸一寸下沉。在他分心的瞬间,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抓起一把石灰洒向曾葭,薛简下意识用手去挡,白色的粉末被风吹进他的眼睛里。

“呃——”

薛简眼睛里火烧火燎的疼,他伸手抓住身边的衣角,问:“你没事吧?”

曾葭把小孩推开,架着薛简去医院。

薛简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勉强挤出笑容,死死地攥住她的肩膀,说:“你听我的话,丫头,不要冲动。”

“我知道了。”曾葭哽咽道,“我听你的。”

找医院说起来容易,执行起来却有难度。不论曾葭走到哪里,身后总坠着一打小孩,指着他骂。村里卫生站不算正经的医疗单位,也就能治个感冒发烧跌打损伤,而且今天值班的是小姨父,一见曾葭就想起儿子的死,堵住门不让他们进。

曾葭一手架着薛简,一手拍打值班室的们,喊道:“你们帮帮他吧。我马上就走,你们给他看看吧。”

“滚!滚远点儿!”

曾葭绝望地哭喊:“我不是灾星,我找到杀死我爸的凶手了。我是无辜的,我没……”

一盆冷水从窗口兜头浇在她身上。

薛简听着一家一户冷言冷语的嘲讽,心里狠狠地骂娘。

这时,一辆电动三轮车开了过来,司机戴着口罩,压低了帽檐,低声说:“曾丫,上车,我送你们去镇上的医院。”

曾葭把薛简扶进车篷里,刚坐稳司机就发动了马达。车开得很稳,曾葭打开一桶花生油,为薛简洗眼睛,她动作很生疏,一捧油水洒了一半,才渐渐娴熟起来。

“师傅,谢谢您。”

开车的小哥不说话。曾葭的余光瞥见他耳后狰狞的伤疤,低声说:“小伍哥,麻烦你了。”

车子猛地颠了一下,薛简原本半躺着,头枕在她的膝盖上,翻了个身摔了下去。

小哥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回来?”

曾葭扶起薛简,她已经没有力气争辩什么。

到了镇上的医院,头破血流的曾葭刚进门就被护士当作重症病患拽走了,小哥搀着薛简进了急诊室,大夫检查之后吓了好一跳,说幸好急救做得好,角膜没有烧伤。

小哥抱歉地说:“对不住,朝你扔石灰的那个丫头是我媳妇的妹妹。”

“我没关系,小孩子不懂事。但是您还是教育一下她。”

“我真羡慕你的勇敢。你难道不知道她命硬吗?”

薛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等了一会儿也没动静,一问之下才知道人已经走了。

曾葭包扎完毕后去找薛简,路过门诊大厅朝外一瞥,小哥三轮车的马达已经响了,他礼貌地笑了笑,便开车远去了。

薛简眼睛罩着纱布,隔一会儿就要问一遍:“丫头,你在不在?”

“在。我连累你了。”

薛简冷笑:“别,我特别庆幸您能连累我这一遭。”

曾葭不置可否。

“对了,帮我们的司机是什么人?真该谢谢人家。”

曾葭答道:“他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他从小到大都很善良。”

薛简不是第一个在危险前推开她的人。六七岁的时候奶奶犯了疯病,拿着菜刀满村追着她跑,左邻右舍看笑话一样指指点点。彼时表弟已经去世,唯一会给她好脸色的小姨也不再管她。奶奶跑不动了,一发狠把菜刀掷了过来。她没有等到预期的疼痛,睁开眼一看,在马路边玩弹珠的男孩突然冲过来,挡在她面前。菜刀从他耳后划过,鲜血淋漓,他疼得昏了过去,昏迷的前一秒还在对她微笑,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悠悠地转着一根跳绳对她笑的那样。

“后来呢?”

“他住了小半年的院,出院之后再也不跟我玩了。”

曾葭切了一块的梨子尝尝,不错,很甜,然后塞进他手里,说:“你在医院休息休息,我回家……我去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

“我明天中午回来,你要吃点什么?”

薛简点了几道菜,无不是珍馐美味,曾葭掉头就走,留下他一个人对着空气报菜名。

第14章

曾葭回到芬县,在县城里找了家宾馆住下,但根本不可能睡着。她坐在写字桌前,摊开牛皮纸包的耗子药,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上午回到家,傅爸傅妈偎在一起看电视,完全把她当空气。她也没在意,到厨房泡了杯红茶,端给傅爸,说:“对不起,傅叔,前天是我不懂事,让您为难了。”

傅爸说:“你这孩子呀,总是让我们担心!”

曾葭的目光随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一起晃悠。

这时,傅海从后院进来,他刚做完锻炼,满头大汗。

“姐,你回来了!你脑袋怎么伤了?还有脖子……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你?”

曾葭说:“我去看了看我爸。”

傅爸咳嗽一声,端起茶想要喝。

傅海抢过杯子,说:“我渴了,爸,您让让我。”

曾葭心一紧:“小海,你再去倒杯水,运动之后喝红茶不好。”

傅海不以为然:“我怎么没听说过?算了,我没那么讲究。”

曾葭扬手打翻了茶杯。

茶杯滚落在地,茶水飞溅,温热的茶叶粘在傅海的裤脚上。

曾葭说:“茶凉了,你再泡一杯吧。”

傅妈生气地说:“死丫头,你不犯病不痛快吗?”

曾葭摸了摸傅海的脑袋,说:“你出去玩一会儿,好吗?”

傅海不小心摔了一跤,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跑远了。

傅爸不满地说:“曾丫,自从你去了璋海,人越来越奇怪了。”

曾葭说:“妈,我知道谁撞死了我爸。”她话是对傅妈说的,目光却锁在傅爸脸上,无比希望他此刻露出疑惑吃惊的表情,但这个愿望终归是落空了。傅爸的脸白得没有半分血色。她补充道:“我有充分的证据,我马上去交给警方。”

傅妈握住丈夫的手,说:“你不要胡闹。你爸的车祸是意外。这么多年你傅叔一直照顾我们……”

“这么说您一直都知道真相。”

曾葭回屋简单收拾了行李,背着包就要走,傅爸却在她之前堵上门。

傅妈命令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就把证据给我。不然我就从楼上跳下去,你克死了亲爸又要逼死亲妈吗?”

曾葭尝试打开门,未果。她望向面前这对恩爱的夫妻,眼中没有丝毫温情。

“妈,您这个忠贞不渝的妻子扮演得多好啊!我爸半夜不会去找您吗?”

“你这个畜生!”

傅妈狠狠地掌掴她。

曾葭被打得眼冒金星,傅爸把她按在门上,说:“曾丫,把证据给我。”曾葭看了傅妈一眼,她站在傅爸身后,同仇敌忾。她冷笑着扔下包,手肘一发力,傅爸反应过来时,两人的攻守位置已经掉了个。

傅爸在曾葭面前一向很有威严,此时被她压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傅妈吓坏了,从茶几上抄起水果刀刺向曾葭的手臂,曾葭疼得松开了手,不敢置信地盯着母亲手中带血的刀刃。傅妈尖叫一声扔了刀,哭着扑进傅爸怀里。

“造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

曾葭将水果刀踢开,说:“妈,哪有什么证据?我开个玩笑而已,您还当真了。”

“……”

夫妻二人僵在原地看着她走开,地上的水果刀寒光凛冽。

曾葭上车之前被傅海拦住,她只好等下一班车。姐弟俩对视了一分钟之久,然后曾葭露出一如既往的笑,问:“小海,你有事吗?”

傅海喘着粗气,问:“你走了还回来吗?”

曾葭道:“你这是什么话?”

傅海愣了片刻,说:“我想借点儿钱。”

曾葭爽快地掏出钱包:“可以啊,你要多少?”

“两千。”

“再见。”

“姐姐,一千七,一千七可以吧?”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背着爸妈参加了电影学院的校考,路费和食宿是老师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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