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迷雾,回到事情的本身,再把这一局部放大,会发现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从早上坐到傍晚,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
抛开了一切不可能,那唯一原本不可能的,就是事实。
第 23 章
◎事出紧急,给你们两天时间。否则,提头来见!◎
【23】
“陈林?来人哪!”
“皇上有何吩咐?”来的是小章子。一个瘦弱的小太监。
“传朕旨意,宣陈林,对了,也凑着把赵思喊来。”
“是,奴才遵旨。”
“臣参见皇上。”不过一会功夫,两人都到了。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繁文缛节就不必管了,朕有事要你们办。这件事关系着颜将军、颜夫人还有李公公的死亡真相,你二人务必认真对待。”
“是,皇上。”两人起身,脸上的表情都严肃起来了。
“陈林赵思,朕要你们调查三件事。一,小凤梨和颜将军的伤,是否都为一刀致命,颜将军的伤是否和小凤梨有出入;二,小凤梨是怎么进宫的?进宫之前,可和颜将军,甚至和颜家,有什么交集;三,颜夫人究竟死于何时何地,那封认罪信出自何人之手。事出紧急,给你们两天时间。否则,提头来见!”
陈林大惊失色,言语体系加载失败:“皇上,这……恐怕要开棺……”
“谁说要开棺?”赵思神秘地笑了笑,拉着陈林一起施礼,接道:“臣等保证完成任务。”
“赵爱卿,深得朕心啊。”我向赵思投去一个“我懂”的眼神,又朝陈林道:“你们两个,一个性格圆滑做事耿直,一个性格耿直但做事圆滑,配的很哪。”
两人相互嫌弃地看了一眼,陈林无语道:“臣遵旨就是了。”
安排了这些,我才稍稍稳下心。
正准备去如晖宫看看颜瑛辰,就看到小石头跑来,边跑边哭:“皇上,皇后娘娘突然发病,又开始吐血了!”
“吐血了去叫太医,叫朕有用吗?”
我现在没心情理韩文菱。想到颜瑛辰发现父亲死于大内之手该是何等难过,便莫名揪心。如果今天不是要查真相,早去如晖宫了。
“皇上,已经……叫了太医,太医说,说……”
“说什么?”我淡定问道。
“说这次无论如何都得要云君山后人的心头血了,再不用血,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望着他,觉得可笑极了。韩文菱的手段之高明,性情之残忍,让人不得不心惊。但我实在没心力跟她继续玩游戏了。
“小石头,你可知罪?”我厉声质问。
小石头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上:“小石头不知,所犯何罪?”
“你好大的胆子!给皇后买药性相冲的药,让皇后身体饱受折磨,最后只能靠颜瑛辰的心头血!做了东,又做了西,说说吧,恶毒至此,所欲何为?!”
我的表情愤怒,但内心冷静。就是要看看这货怎么圆。
“啊,皇上,这是谣传,不是真的!”小石头否认。
“朕亲眼所见,你说是假的?!”我震怒,极生气地道:
“朕前些天看到你在城东铺子买药,当时本以为你是买给自己的,并未多想。但近日担忧皇后病情,联想到此点,今天就亲自去药材铺子问了药方!好你个小石头,厉害得很!为何如此?!说!!!”
不愧是看过很多小说的人,这也能连上,我暗自佩服自己。
“皇上,”小石头临场倒戈,大喊道:“这事不是我干的啊,是皇后,是皇后指使的,和我无关啊!求皇上明鉴,求皇上开恩!”他磕头如捣蒜,没几下额上就擦破了皮,渗出了血。
“好啊,现在来污蔑主子了!你可真行。”我点点头,接着道:“你是皇后的人,跟着她有段时间了,朕也不好处置你,要不,你和她商量商量,要怎么个死法?”
……
那夜,小石头死了,韩文菱不仅没得到药,还被收了册宝,禁足半年。
我说,这件事归根结底是皇后识人不明。如此宵小,竟成了凤珍宫的掌事大太监。朕虽然信得过皇后,可这事关乎皇后,关乎皇嗣,更关乎着天子的威严和颜面。无论如何都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然一代皇后,如何服众?
那就暂时收回皇后册宝,禁足半年吧。
凤珍宫充满了惨叫。
几乎所有人都被我替换了,连最里面的卧寝也被搜了个遍。谁能确保凤珍宫里没有被小石头留下什么污浊之物呢,因为,他自己的房间什么都没搜出来。在凤珍宫,就是藏一剂药,也得翻出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韩文菱哭着认错。
“菱儿言重了,你何错之有?要说错,那也是朕的错,没帮你除去这些坏奴才,更没保护好你。你如今的责罚,都是朕的过错,朕也是心疼地紧呢!”
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口吻说的这些,看着她哭,我十分冷酷地想:和我玩绿茶,你火候还差的远!
那天末了,韩文菱的眼睛都哭肿了,一时喊着冤枉,一时又跪地求饶。凄苦的哭喊刺破长夜的漆黑,一直笼罩在深深宫院里。此后很长时间,我似乎都能听到黑夜中女子痛哭的声音。
狠是狠了些,可是,谁让她屡次碰我底线呢?
我只想她安静些时间,给我腾出手理清背后的万千繁杂,然后保住颜瑛辰。但万没想到……
作者有话说:
狠是狠了些,可是,谁让她屡次碰我底线呢?
小皇帝,你忘了你站的CP了吗?
第 24 章
◎小凤梨啊……◎
【24】
在韩文菱被幽禁的第二天晚上,我去了如晖宫。
他看到我,没有起身相迎,也没有说话,甚至,连个表情也没有。我门口望着他,他憔悴地像是将要脱离树枝的秋叶。
沉默良久,我走过去,试图缓和气氛地轻松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他说。
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又陷入了沉默。烛火在“滴答答”地落泪,他似乎在发呆,我用剪刀剪了烛芯。
不知过了多久,午夜的更声已经打了三下,我意识到已经太晚了。于是道:“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皇上去休息吧,臣坐着就好了。”他说。
我看到他苍白的脸和心如死灰般的眼睛,心里一阵难受。也不再劝,直接拉起他,命令道:“去,去睡觉!”
他身子虚弱,被我拉起来晃了两次,却还是摇头:“臣不想睡。”
我看他这样,焦急又心疼,可又不能打他!一气之下,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去。天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可能只想让他听我的话,也可能是被他气到了想惩罚他……
我不清楚这种情愫由何而来,大概,只是因为他怀了我的孩子?
这种不可名状的紧急,心疼,气愤,就像心里的一条蛇,在引导我走另外一条路。随着这种感觉的攀升,我开始不太满足只吻他了,我皱着眉,试着解开他的衣扣……
就在我解到第二颗扣子的时候,他终于推开我,道:“够了!”音调只大了一声,半晌又沉闷了回去,“皇上不必如此,臣会保住孩子的。”
“好,”我点点头,心叹这个点真不适合吵架。就看着他说:“要么乖乖睡觉,要么我们继续,你选一个吧。”
他眼眶红了,我心里惊叹,即使身如秋叶,可依然这么好看。他不想睡觉是因为睡不着吧?父母双亡,在他看来,还是我动的手。这些天的煎熬都体现在他身体上了。
我想摸摸他的头,还没碰到发丝,就听他道:“皇上,你可真是没有心。”声音冷得让人哆嗦。
“帝王之心在天下。”我说。
唉,说完这句话我就又想大耳光抽自己,就是不会说话!这下他又要多想了……
他点点头,刚要说什么,我就打断道:“今晚别同朕吵了,快睡吧。身体不好怎么能和朕斗嘴呢?”
他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灵动,但即刻湮没在原来的绝望中。我整理了被子,把他拉过来,微微笑道:“是朕帮你脱,还是你自己来?”
我就睡在他旁边。
一会后,我拉住他的手,他猛地一缩,我说:“牵个手也没什么吧?”他皱了下眉,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可刚过了一会,我转身抱住他,他推了推我,当然没能成功,我道:“抱一下也没什么吧?”我听到他长声呼气,似是被气到了,但最后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