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可能!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她疯狂地喊出声,一只冰凉的手,搭在她放在行李箱上的手背上,似乎想从她手中抢夺箱子,唯一的男人一声不吭,站在她身后俯视着她,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
谌微语受不了了,霍地站起身才看清他们的脸,她嗓子里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喊,脚下发狂冲出他们的包围跑到车厢前面。边跑还边想着:计暸和阳玖月不是都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阳小九不是就装在箱子里吗?她怎么跑出来了?
那个戴帽子和她说话的女人就站在那里好像正等着她过去似的。
谌微语哆嗦地看着她,问她:“你到底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指着车头的方向说:“你看外面的那人是谁?”
谌微语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去,白晃晃的车头灯照亮的空地上,站着一个身影颇为眼熟的人。直到车越来越近,她才看清那人赫然与她长着一样的面容。车子没有停下,反而朝那个人撞过去。
“快停车!”她喝道。
但是车子没有停下。
她惊呼一声,直到见对方躲过车子她才松了一口气。可等她回头望见站在车窗的女人,正伸出手臂,手上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大刀,而之前那个侥幸躲过一劫的“她”正倒在大刀将要割过去的地方,只要站起身那把刀很有可能让“她”身首分家,“她”恐怕躲不过了。
在刀刃即将割在那纤细的脖子上时,谌微语绝望地问出心底的疑惑:“你到底是谁?!”
窗外,一片血雾扬起。
“她”的脑袋高高扬起,飞在空中又掉落,然后不见了。
她的脑袋也高高扬起,眼中最后一个画面是——女人摘下帽子,露出美丽而熟悉的脸蛋。
在两声“砰”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30、孤注一掷(二)
◎我收到谌微语的短信时间是十九点五十九分。
短信内容: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跟你说。
后来我给谌微语打电弧◎
我收到谌微语的短信时间是十九点五十九分。
短信内容: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跟你说。
后来我给谌微语打电话,却一直没打通,过了十分钟电话终于通了,是医院接的,医院的护士说谌微语二十点出车祸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谌微语死了?难道她做的那一切都没有用吗?
其实当她告诉我,我们都不用死了的时候我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人都自私都怕死,无论怎样都想活下来。
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死亡还在继续,我看了看时间,离二十一点只剩下三十七分钟了。我丢下手头没完成的工作离开公司,坐车回家,在车上我不停地想谌微语究竟想跟我说什么,还有只有半个小时了,我已经穷途末路只能等死了……
我快死了。
在光影斑驳地窗子上,我依稀看见薄南途的脸,在死前我居然还想再见她一面?
但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句话:你不会有事的。
这是那天薄南途对我说的话,我当时很想问她,为什么她敢肯定我不会有事,她说的难道是指我不会死?是说她不会杀我还是指别的什么?
我此时更想知道,如果说我在那个世界不会有事,那么在这个世界呢?是不是同样不会有事?
在短暂的三十分钟里,我押了一个赌注,赌上我的性命。
因为我已经打从心里相信薄南途了。
我回到家,薄北笙不在,我迟疑片刻放弃给她打电话。最后十分钟的时候薄北笙终于回来了,我冲向门口紧紧地抱住她,她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只想好好享受最后这几分钟。
我突然记起我们在一起还没合照过,于是我把房间里的照相机拿出来。“我们一起照张相吧!”
“好啊。”她笑得好灿烂,她不知道我此时的心情,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薄北笙在房间中摆弄着相机,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把相机架好设定完时间后跑过来一把挽住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抬手拥住她,看着黝黑的镜头。微笑的同时,一阵白光闪过……
脑海中回响起了一句话——“你以后去找一个不用花钱的女朋友吧!”
不用花钱的女朋友……
其实已经找到了。
刚刚依在我怀里的薄北笙,此刻正站在相机前,感受到我的视线后,对我微微一笑。
我忽然想起这个家是我买给她的。但是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曾经也有一个不会花钱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喜欢过那个女人,她不是薄北笙。
就这么想着的我,居然对薄北笙问出口了。
“你是谁?”
“什么?”她很是疑惑地望着我,表示她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凝视着她,又重复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她笑着,但从她的笑容里感受不到一定点温度,她双唇张合着:“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你难道不知道我再过一分钟就会死吗?还是你根本就知道我不会死?你就是给谌微语他们出主意的那个人吧?你要求他们保密不把你说出去,对吗?”我平静地说着。
“……”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谁会对这些事知道的那么清楚?谌微语他们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只能说明对方是他们潜意识不会防备的人,他们认为是安全的人,也就是和我们一起回来的你。”
“……”
我低头不经意瞥了一眼时间,已经二十一点,到时间了,可我没有死,看来赌对了。
“……我对你没有记忆,一丝心动的记忆都没有,也没有爱过的记忆,为什么我会想和你在一起生活?……是你在操纵我的感情吗?”
她脸上的笑僵硬了,有些滑稽,直到嘴角的弧度渐渐变成一条直线,当她完全冷下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真有些吓人。她眼神很是痛苦,但表情又充满轻蔑,满嘴都是对我的控诉:“难道你真的忘了是你先喜欢我的吗?怎么可以说是我在操纵你的感情,我怎么可以做到这种事?我倒想问你,为什么怀疑我?为什么怀疑我们的感情!”
她伤心的控诉让我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过错,明明应该难受愧疚的,但是都没有。
“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所有一切真是薄南途做的吗?”我质问道。
发生这么多的事,为什么薄北笙一点也不害怕?为什么每次听见谁出事,她的眼神里会划过一丝兴奋?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她不是人的想法?
或许,是真的……
我直直地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还是,其实是你杀了他们?”在她即将快要说出来之前,我提醒她:“不要在我面前说谎话!”
她果然止住了话语。
我问她;“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不是人类吧?”
薄北笙就在门前那样站着,不说话,她走过来伸手想来碰我,可能出于本能反应我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紧盯着她,“我不想再被你玩得团团转了,你就对我讲实话吧。”
她盯着自己的手,咧着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她气定神闲地坐下来,缓缓说道:“镜子里的大门打开能照到它所能囊括的范围,漫天的火海倾倒下来足以将所有化为灰烬。”
火?
我想起计暸的死状。
在死去前的来电中他也提到过镜子。
“盲目的寻找其实在助长危机来临,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再美的蓝天也会变得充满罪恶和残酷。”
阳玖月。
“在世上活着,愚蠢是罪,懦弱是罪,背叛更是罪,朝夕相处却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是对犯罪的宠溺,所以落得那样的下场完全是自己活该。”
阳小九。
“恐惧滋生的是作茧自缚,侥幸以为自己能逃脱,其实所有的都是命中注定。”
谌微语。
这些令人窒息的话语让我几度昏厥过去,原来真的是她,为什么没早点发现。我露出苦涩的笑容,喑哑道:“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名单上只有十三个人,谌微语是最后一个,之所以在你的请柬上写上时间只是希望你不会怀疑到我。”她不希望我误会,所以这次没有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