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完,还问生不了孩子的你,什么时候准备备孕。
嗯……
说不出的感觉,一肚子脏话,想说又不能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几位生动形象展示了一遍。
不得不说一点,大伯的孙子没了工作,其他在他眼里不值一提的兄弟姐妹,各有各的活处,各有各的工作,没一个过的比他差。
两级反转。
☆、质疑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利益至上,又不肯承认,嘴上夸出花来,也没多大区别。
该恶心人的嘴脸,还是恶心。
长辈礼,不能拒。
往年百般阻挠,给外公迁个坟,好似要了他们的命,这回截然不同。
人不够,他们找,东西少了,他们去买,不怕迁走了,只怕迁不走。
冷眼相看,长款棉袄里的半夏神色冷淡,透过窗户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可笑,以往不让动外公的坟,因为利益,如今上赶着帮忙,也是利益。”
冬天再冷,也敌不过人心。
“不可笑。”白芨挤进半夏与窗台之间,环住半夏的腰。“我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利益。”
“我比他们还可恶,他们只想掏空你兜里的钱,我谋划的,是你的一辈子。”
她对于自己的自私,从来都清楚。
“不同,你也付出了你的下辈子,他们没有。”
一个强行闯进她生活的陌生人,以无赖的方式谋取对自己有利的事物,和半沉无比相似,却又比半沉有人性。
他们不对自己的孩子家人下手。
心知肚明的事,白芨一遍遍询问,不是在确定,只是想让半夏多说几句话。“真的?你的下辈子交给我?”
“怎么了?”
“夏夏,自从回来看外公,你的心事多了起来。”
白芨在等,等半夏一个回答。
她的一句疑问,会让半夏迟疑,半夏的寡言少语,也让她心慌。
“我在想,如果我没有和长辈吵架,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如果她只是安静地忍受大外公的训斥,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将不会发生,外公的葬礼,也不会成为他人口中的谈资。
她不会恐惧祭拜外公,外公的坟随时随地迁走,没人阻拦,大外公也不会手拿铁掀,在村口骂她。
她也不会,惧怕说出疑惑。
虽然她知道,没了她,大外公也会找别的理由,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忍不住假设起来。
迁坟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就绪,偏偏提出这个建议的人,犹豫了。
是不是不迁更好?
这里是外公的根。
“等外公迁到城里了,我们买一束向日葵去看他,再买一束红玫瑰摆在家里,如何?”
沉静下来的空气,两手相交,同样的白嫩,同样细长。
一只手修平了指甲,指腹间薄薄一层茧子,二十多年为钱奔波的日子,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另一只手较短,透明的指甲,粉白色的嫩肉,肉乎乎的手,宛若十几岁的小姑娘。
“再买一束百合,放在你的床边。”
每次经过花店,白芨的目光总会多看几眼百合。她少有关注物品,除了摆在花店外的百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多看两眼百合吗?”
“遇到你的时候,矮我半头的女孩邋里邋遢,第二次见面,流里流气的女孩边磕瓜子边同包租婆一样视察地盘。”
“第三次望见你,差点没认出,一教室的人正襟危坐,只有你缩在角落,像落在水中的石子,迫不得已扰乱一池宁静。我走进教室时,你的眼睛刹那间亮起,碰到不知道的,会误以为我是你心上人的那种亮。”
“整个世界都亮了。”
“如果不是每次遇到你,你都不同常人,在第四次见面的时候,我可能不会任你纠缠,也不会出现后续。”
“百合,属肺、心、胃经。你夺走了我的呼吸,占据了我的心,扼住了我的精/血之源……你在做什么?”
“记录一下你第一次一口气上百字,咱家具有纪念意义的一次。”
……
郑重表达自己心意的白芨这次不是被扼住精/血之源,而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录音机打开,一脸无辜看向白芨,半夏卖的一手好对象,“继续,我在听。”
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半夏冒出奇奇怪怪的举动,还一本正经,一派自然。
长出一口气。
算了,半夏开心就好。
“好了?”
“有老公的表白,不是一般的好,二般都赶不上。”踮起脚尖,在白芨鼻梁处压下嘴唇。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各种意义的好。
二十多年都自己过去了,也不怕剩下的几十年,自己开解自己,半夏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