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一种悲哀
连泪也不能流
只能目送
我最大的遗憾
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不久后,周周提出离婚。
我说“你还记得新婚夜时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周周闻言,别开脸说“我不记得了。”
“那时候我很困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我解过很多疑题,也背了许多公式,可是没有一条能计算出我有多爱你。”
周周以前总说我不解风情,我到现在才领悟,对爱的执着,是最孤绝的浪漫。
因为这份浪漫,让我也生出孤注一掷的勇气,只为得到她。
从民政局出来后,周周说谢谢你。
而我只能重复那句对不起。
我们的爱情一开始就建立在礼尚往来,一旦歉意超过原谅便失衡了。
周周把那个红豆标本还给我,她说“我们不该把爱情当作标本收藏。”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我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周之庭。
他问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周周。
他答不出来,因为爱本就没有固定答案。
我知道我是个卑鄙的人,可我不想看我爱的人委屈。
周周不成全他,我成全他。
我利用他的心软来成全我的爱情。
周之庭与我结婚后,再也没写过日记。
日记的最后一页上写着“你是意外,也是雨,是我心上一场宿疾。”
我想他知道什么是爱,只是错过了说出口的时机。
错过,就过了。
周之庭很笨,周周也很笨。
最蠢的人是我。
番外的番外
《名字》
今天母亲打电话过来问有没有在考虑给孩子取什么名字,说我们俩要是考虑不好的话,她就去庙里求一个。
周周在旁边看书,漫不经心的模样。
鼻梁上却认真地架了个圆框眼镜,老是往下滑,字典上的蝇头小楷看得她昏昏欲睡。
我走过去把她的眼镜随手摘掉,扫了一眼字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然后回答母亲“不用了,我和周周打算自己给孩子取名字。”
母亲也没坚持,只是叮嘱我们上心一点,毕竟是第一个孩子。
我应了两声,周周托着下巴,手里转着笔,抬眼看我“老周,你说咱们以后的孩子会不会被人当成小结巴啊?”
她的思维有时候总有几分脱线,偶尔在静默间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来。
让我措手不及的同时又觉得有趣。
“为什么会被当成小结巴啊?”
她说“假如别人问,小朋友你的妈妈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嗯,然后呢?”我很配合的顺着她的话题问下去。
周周沉吟片刻,说“孩子肯定会回答,周周,周之庭。”
连续三个周字,被她念得奶声奶气,我哑然失笑。
我觉得我老婆真是太可爱了。
“可是一般大家都是先问爸爸,再问妈妈的。”我提醒她,“周之庭,周周听起来就不会像小结巴了。”
她看着我,转了转乌黑的瞳仁,有些恍然,“还真是,我现在应该正处于一孕傻三年的状态吧。”
她说完后,又低头看字典,我低着头看她。
“老周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吗,名字不就用来寄托这些的嘛?”在翻页声里,周周忽然问我。
我正要说话的时候,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沉沉的雷声,天气预报倒是说过今天有雨。
夏天的雨来得迅疾,我恰好把窗户合上时,外间已是漫天的细雨了,绵密不休,好似起了潮。
看着雨丝在玻璃窗上留下一缕缕水痕,我的心里似乎也被落下了温柔的雨痕。
我想也没想的说“我喜欢雨。”
“为什么?”周周好奇,“你喜欢雨天吗?”
她自己也许忘了,可我记得她曾经说过自己是个很普通的人,普通得像一滴雨水,落到别人的世界里时,就已经让人分辨不清了。
可是如果遇到了一场雨,虽然无声无息,虽然让人混淆不清,却满眼都是雨啊。
就像我满眼都是周周一样。
我想周周就是我心上永不消歇的一场雨。
“周雨吗?”她问,“可是这个名字太常见了,有没有其他的词,可以让人一听到就能察觉出是在说雨的,关键得好听。”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于是乎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静谧无声的房间内只余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要不然叫淅淅?”周周有些欢喜的望向我,“这个词一听就很有下雨的感觉,如果男孩就叫淅,女孩就叫淅淅,好不好?”
“如果是双胞胎就叫淅淅沥沥。”我说。
周周闻言,怔住了,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医生说了这次只怀了一个孩子啊。”
她在小细节上又会显得格外较真,估计是做编辑的职业病。
而且和孕妇是讲不透彻道理的。
我低头吻住她,止住她未出口的话语。
“为以后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