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臣没想到他竟突然来这么一问,还如此之直白,脸色霎时红的滴血,他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清冷的月光下投影着。
半晌他才低低的“嗯”了一声,轻声道:“喜欢。”
北明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也喜欢你。”
陈彦臣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仿佛轻快的要跳出胸膛,满溢着欣喜与甜蜜。
北明道:“相爱之人都要做这个的,难道你不愿意吗?”
陈彦臣看着他如此冷静的样子,好像没有丝毫的不对劲,可今天的他又是如此之热情,实在是和从前格外的不一样。
他心下一时觉得有些奇怪,本该就此推开北明,可心上人湿热的唇不停的印在他脸颊,颈边,只叫他一时心乱如麻,不能自抑。
北明突然想到,还需要一样东西。
他不抱希望的问陈彦臣:“你房间里有脂膏么?”
他原本都以为今日会是一场“恶战”了,没想到陈彦臣默了半晌,竟然点了点头。
北明热的头脑发晕,心里昏昏沉沉的,但脑子里又清醒的想道,不对啊,陈彦臣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难道他早有准备?
可是,他不是不懂么……
北明想到什么嘴里就一轱辘吐了出来:“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承蒙中药中到他脑子都快糊涂了还是抵不过强烈的好奇心。
陈彦臣见他此时要这个东西,便隐隐约约猜测着这脂膏估计是待会要用的。
他耳根发红,垂眸道:“这是年前商队从吐蕃带来的东西,我一时觉得新鲜......”
他说完便咬了咬唇,仿佛不堪启齿。
他当时只是一时觉得新鲜好奇,却没想到这脂膏竟然是用作这个的……
北明倒是个二皮脸,他以为是陈彦臣备着以顾不时之需,便丝毫不介意道:“行啊,挺有未雨绸缪的意识。”
北明说完,看着陈彦臣脸颊微红的俊颜,一时心动不已,他挑起了陈彦臣的下巴,又偏头吻了上去。
陈彦臣微微敛眸,看北明如此冷静清晰的与他对话,心道之前只是自己太过多疑了吧。
他也早已忍得发痛,心上人在眼前如此撩拨,正常男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稚子。
只是先前顾及着北明,自己强忍着也怎么都不敢轻薄于他。
可方才北明对他那番真情表白,那眼里丝毫未见半分的戏弄和虚情假意,倘若说自己没有动心动情那是绝无可能的。
他初次经历两情相悦的欢欣,此时再也压不住内心汹涌的爱意,他扣住北明的手腕就把北明压上了床。
北明难耐的哼哼唧唧。
他抓起陈彦臣修长光滑的手,朝自己那里覆了上去。
…………
☆、第十五章
寅时一刻,淡青色的天畔才将将泛起微光。
陈彦臣本想等北明醒来再走,但他今日的确是有要事在身,便轻轻的在北明眉间落下来一个吻就匆匆离开了。
北明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北明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浑身像被车碾过似的酸痛无比。
他困难的睁开眼。
脑海中闪过陈彦臣带着□□的一双眸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他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皮肤细腻灼热的触感。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一点点的回笼,他和陈彦臣的对话早已模糊不清,但他却记得自己□□中烧,放纵沉沦的样子。
“啊啊啊!!”
卧室里传来了一阵惨烈的叫声。
小灯连滚带爬的进来,就看见卧室里上身□□的坐在床上的北明。
北明一脸末日到来的表情,他泛白的嘴唇微颤:“不,不可能...”
下人住的偏房就在隔壁,窄小的房门到底还是没能掩盖昨晚那彻夜暧昧的叫声,他们昨晚干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小灯昨晚上也没睡好,此时顶着两个大大的乌青眼圈。
他经历了一个晚上的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挣扎,现在已经能够平静的接受事实了。
小灯这么多年来看着他俩“你侬我侬”早就被虐习惯了,此时看着北明惊恐的表情,还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大梁有着好男风的习俗,因此小灯丝毫不嫌事大的作揖道:“恭喜少爷,不愧是少爷,终于把那小子给拿下了。”
北明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后面某处传来的酸痛,顿时直挺挺的向背后躺倒。
他绝望的发现,就算是他强迫了陈彦臣,好像吃亏的还是他.....
靠!凭什么在原书里是陈彦臣被压,到了我这就得被他压!
小灯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担忧道:“少爷,你没事吧?”
他心想,少爷这不是开心傻了吧?
北明内心一片苍凉。
他实在是对小灯说不出自己菊花疼这种话。
他绝望的想,陈彦臣心里一定恨死他了吧,他记忆中昨晚的自己要死要活的拉着他做那事,还拼命的扒陈彦臣衣服。
他肯定说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话……
难怪陈彦臣气的一大早就离开了。
其实北明完全的误会陈彦臣了,其实陈彦臣昨晚上的欣喜舒爽程度也是这辈子前所未有的。但他在这方面所知甚少,可谓是一无所知,根本就没想过昨晚那么激烈,北明现在后面肿的可能连下床都困难万分,所以才会这样毫无心理负担的离开。
可何况,他现在还有要事在身,也就是调查自己母亲那天为何吐血的缘由。
陈彦臣母亲焦婷那天吐血后就一直不怎么说话,虽然在积极吃药,但人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陈彦臣问了好几次,她都一言不发。
无法,陈彦臣和北明就只好去查,查了好几天,终于查到了她吐血前一晚的异样是谓何事。
他们找到那晚的看客,找了好几个才终于有一个敢说实话的,原来那晚有个客人喝醉了酒,欲轻薄焦婷,焦婷奋力反抗终于引起了青楼其他人的注意,才得以解脱。
可那醉酒客人依然嘴上不依不耐,当着当场所有人的面大骂焦婷,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却无一人帮她说一句话。
就这么整整骂了一刻钟,那客人才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焦婷一人在原地独自啜泣,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原因无他,就因为那客人是有名的皇亲国戚,当今京都府尹蓝尧霖的亲舅公,无一人敢去触霉头。
陈彦臣听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即就起身去找了蓝尧霖。
此时的他不像《陈丞传》中十七十八岁就已位列高位,懂得很多人情世故。
还没有进入朝堂这个大染缸的陈彦臣还保留着读书人的天真,他只知道自己和蓝尧霖视双方为知己,他不信蓝尧霖会纵容自己有如此行事不轨的亲戚。
蓝尧霖就在知州府内,他听闻了事情大概就把立马客客气气的陈彦臣请进了屋里。
“陈兄,请坐。”蓝尧霖自从之前和陈彦臣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之后,两人又出来喝过两次茶,吟诗作赋,交流政见,好不默契,是以两人便约定好以兄弟相称了起来。
“蓝兄,你我二人我便不过多寒暄,你既知我是为我母亲之事而来,我且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将你舅公秉公执法,移交官府处理。若是能,我还认你这个兄弟,若是不能,那只怕,蓝兄,我们缘分浅尽。”
蓝尧霖叹了口气,道:“陈兄,我知你一片孝心,都为人子,唯恐怠慢父母亲还不够,以你的性子,知道自己娘亲为人所欺却无动于衷,绝无可能。但你放心,既你我已兄弟相称,你还愿意信任我,家慈的事情,我定不会坐视不理。”
陈彦臣有些急躁的道:“蓝兄,我也知你苦衷,但实不相瞒,我娘亲有一义子,他为人骄蛮,怕是听到这事可能会一时冲动,酿成大祸。我希望蓝兄能给我一个准话,我也好回去向他交代。”
蓝尧霖毕竟理亏,他沉默半晌,才无奈开口道:“好吧,我答应你。三日后必将给你答复。”
陈彦臣沉声道:“明日。蓝兄,你知我等不了那么久。”
蓝尧霖其实也恼恨的不行,一个弱智亲戚让他在友人面前头都抬不起来,他早就想敲打敲打他那蠢货舅公了,便道:“唉,罢了。明日就明日,届时我定给陈兄一个满意答复。”
陈彦臣得了承诺,便不再多言,行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