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师兄行事果断,做事严谨,在弟子里也颇有威严。他比弟子更为合适。”
“如此,你唤他进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妄自菲薄,但也看出不愿,不愿去便不勉强了。
“是。”
☆、分离
马跑的稍远后竹影停下来,快步走到席念旁边。席念神色痛苦,双手拉扯缰绳,灰色的缰绳竟被血浸染,手侧血珠一滴滴留下。席念忽然睁开眼,浓烈的杀意看向竹影,拉住仅剩的意识挣扎,“打晕我。”刚说完一记掌冲向竹影。
受了重伤的一掌并不难躲开,竹影心下一横,一记手刀劈晕了席念。
酒楼房间
床上的人即使昏睡着,依然极不安稳。青筋突出,身体蜷缩着。
竹影不知该如何帮她,突然蛊毒发作,又受了内伤,她不敢妄自帮她。只能守着等她醒来听指示。
不过一会席念就醒了,也可能是疼醒的。
一见人醒了竹影立马问道,“需要属下做什么?”
“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 若是竹影帮她治疗内伤,万一过程中内力失去控制主导了她是她不能容忍的。内力只能她来压制,旁人不得法门于事无补搞不好走火入魔。
“属下就在外面。”竹影关上门退了出去。她帮不了她。一股挫败无能为力之感升起。
那有什么休息回就好的,不过是独自忍耐,自行运功。练蛊说到底也是一种毒,哪怕体内没有蛊虫,但炼化的内力即是另一种形式的毒,在此毒的作用下,陆明那点毒也没什么威胁。内力失控即是没有控制好毒,便是毒发,与从前每月十五,寒食痛苦无异,但比起练蛊之时的痛苦已经好很多了。本就是毒发,还受了内伤,且得运功控制毒,痛苦不言而喻。比之之前恢复眼眸红色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次起码没受伤。
可这些身体上的痛都比不上怕清兮知道一切的害怕无助,像是忽然被丢弃找不到回家的路的人,或许她已经起疑了,她这么聪明,这么了解自己。
日头一点点下沉。床上的人疼晕过去又疼醒,醒来接着疼,循环往复。
她想了很多,。误服含蛊液的毒也会引发,除了竹影谁也不知道,不然哪里会这么麻烦,陆明将毒一换便可,但这也说明了灵泉有鬼。最有可能发现她练蛊的人是灵泉的人,陆明如此了解,要么灵泉有奸细要么有叛徒。看陆明的设计好的样子不可能是巧合,计算好她发作时间,动手的人一直在她身边她居然着了道。按时间应该是路上,动手的人不见得是幕后之人,看来她必须回宫好好查一查宫中的情况。
房间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她的内力渐渐平息,内伤并未痊愈只是保持在一个平衡里,既能使内力平息,也能使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清兮,你一定要等等我。
席念面色是中病态的苍白,偏偏红瞳,瘫软在床上双目呆呆盯着帷幔,只有胸前的起伏显示还活着,良久,她嗅了下衣服的味道,血味和汗水混杂在一起。手撑起身子一步步走进浴室,简单沐浴,动作迅速。换上干净的衣服。
房间摆着霖汜剑。但她并不打算带着,以她现在的状态,带着也派不上用场。要想调养好需要更多是时间,可她等不起,清兮一定在等她的一个解释。初始的惊慌逃避在冷静下来后,她需要面对。她总觉得如果不去,她就要失去清兮了。这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事。
推开门,竹影站在外面,听到人走路的动静便一直紧张的盯着门。看到门被推开的那刹那,眼中流露欣喜,握到发白的手恢复了血色。
管道上,两道身影策马疾驰,一黑一红,扬起一阵烟尘。百姓惊声尖叫,急忙跑到两侧房檐下。
“是谁啊,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啊,连人都未曾看清呢?”
“还有何事,准是去苍隐呢。”
等等我。她心里只有这个想法,一路快马加鞭,驾马横冲直撞,驾过广场,越过阶梯,奔着大殿而去。
原本清理狼藉的弟子皆放下了手里的活,讶异的看着那两道疾驰的身影。
“好像是灵泉宫的少宫主,风平浪静了为何如此疾驰。难道还有什么大事吗。去看看?”
“你没见她怎么杀人的啊,我可不敢跟上她。”
“又不是做坏事,再怎么她也不可能没理由的动手吧。难道你不好奇吗?就远远的看看。”
“那……说好了,远远看看就好。”
“知道了知道了。”
说罢两个人慢慢跟上,那两人感觉有视线,回头一看,竟不止他们二人好奇。
华熠正在和其他门派的人商议苍隐的物资如何归置,乍听见马蹄声,抬头一看,竟是自家少主,急忙上前行礼,手上还拿着折子,“见过少主。”
“清兮在哪儿?”席念扫视大殿一圈。心慌起来,厉声询问。
“林姑娘在西面偏殿……”华熠愣愣的看着走远的人影,“整理登记书籍。”叹了口气看着手上的折子,分资结果还没给少主看呢。
林清兮静静的翻阅着弟子递上的整理好的书籍一一过目。周围的弟子不敢抬头看她,总觉得空气里十分压抑,虽然林师姐看上去很平静,但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小心翼翼的做好该做的,殿内无一谈笑声,连讨论事务的声音都压低了说。
她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上药,为何还不来,难道不知道我在等她一个解释吗。陆明所言几分真几分假。许近也言未曾听说眼会变红,可阿念并未服用含蛊液的毒,为何眼睛却变了,密室眼睛变红到底是何原因。陆明那一掌明明可以躲开的。她为何紧张慌乱的推开自己,甚至有一丝害怕,一句话也不说,她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她到底瞒了我什么,身心已然交付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怎么可以若无其事的隐瞒这么久。日夜同床共枕的人我竟从未看清,你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无助的失望,深深的疲倦。一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却不敢细想。
面上不显,可苦了周围的人。
马蹄声传来,林清兮几乎是下意识抬头,盯着着门外。
席念大步冲了进来,扫视众人,一双红瞳压抑着狂躁,“都给我出去。”
众人被席念的样子吓到,殿里的气氛也怪异十足,像是暴风雨来的前夕,反而庆幸得以出去喘口气。竹影体贴的关上门守在门口。
等所有人离开,席念却在离林清兮一米开外停下,不敢上前,只因眼前人冷淡的神色,顿时失了勇气。
席念瞬间软了下来,语气也带着恳求,“清兮,不要这样,好吗?”
林清兮睫毛微闪,心里轻叹了口气,她脸色有些苍白,强忍着靠近,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还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
她害怕了,怕失去她,一想到会失去,席念瞬间狂躁不安,急冲冲上前握紧清兮温软的手贴上她的脸,眼眶微润,“对不起我不该推开你,我……,随我回灵泉。”“好吗?”
为什么她始终不给一个解释,一而再的妄想搪塞而过,林清兮也怒了,想甩开她的手却又被她手冰冷温度于心不忍。看她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样子满脸失望的什么看了她一眼。一下站起身,挣开握紧手。 “你说过不会骗我的?”错开身子欲出门。
“我没有骗你。只是隐瞒了,是隐瞒了。不是欺骗。”席念气结,是对自己的气,文案散落一地,转身追上她,双手扼住她手腕。一双眼红的吓人,眼底深处掩藏着孩子般的慌乱。这是她一直以来对给自己的理由,一个冠冕堂皇的钻漏洞的理由。。像是说给她听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来麻痹自己。
林清兮手疼的皱了下眉,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记忆里的阿念从未这样粗鲁的对她。忽然自嘲的笑了,她本就从未真正的了解她。
她一皱眉席念的力道陡然松了松,看她笑比哭还让人难受,靠近她埋在她的肩窝,揽住她的腰紧紧抱着不放,无缝隙的紧贴着怕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掉。“别走,清兮,别走。”我会疯的。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林清兮笑得苦涩。眼角落下一滴泪。手腕已经泛着淡淡的青色。扯下腰间的赤色玉佩,内力运转,手腕翻转,一把粉末掉落在地。